等到琴声渐渐归于平静,人群中央的声音惊醒了玉响:“感谢倾听,我忠实的听众们。”
大家也不吝啬自己的摩拉,纷纷打赏给这位带来精彩演出的吟游诗人。等到人群慢慢散开,玉响才看到那个绿色的身影,果不其然是温迪,他正掂量着手中的钱袋,似乎在思考这些摩拉够换多少酒。
温迪注意到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他的淡黄色头发的骑士,便收好琴走过去,打趣道:“这位骑士哥哥,你觉得我的演奏如何?”
“精彩绝伦,即便是巴巴托斯也做不到更好了。”玉响发自内心地夸赞,停顿了一下,又诚恳地说:“你不比我小,喊哥哥的话还是有些奇怪。”
“嗯哼?别人可都觉得我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龄呢,要是这样算,我得叫你骑士叔叔才对。”温迪歪着头装无辜。
玉响摇摇头,“表现在外的东西总是有许多不真实的,相信以你的阅历,蒙德城里的所有人都得唤你一声前辈吧。”
温迪只是笑笑,不反驳也不解释。玉响也没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有些事只要他们心里清楚就可以了。短暂沉默片刻,温迪像是想到一个好点子,他神秘地凑到玉响耳边,道:“你想成为风神的宠儿吗?”
“嗯?”玉响不明所以,只觉得温迪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让耳朵有些痒,他忍住伸手去挠的冲动。
温迪没有解释,只是牵起了玉响的手,狡黠地笑起来,同时提醒道:“那么,留意脚下。”
“呃?!”玉响只觉得身体一轻,有什么推动着他腾空而上,一瞬间的失重感让玉响下意识收紧手心。恍惚了一下,视野再次聚焦时,玉响发现他们已经身处高空,睁眼便能看到风神像的脸。
脚下的风托起了玉响,这种踩着风的感觉十分奇妙又不踏实,低头便看到下方豆子大小的路人。身处这样无所依靠的高空,本能的恐惧和不安让玉响屏住了呼吸,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只有温迪牵着他的手。
直到温迪带着他走到神像托起的手中,脚踩实物的感觉终于让玉响恢复了呼吸的功能,几乎停止的心脏也如同劫后余生般剧烈跳动起来。玉响看向温迪,这位吟游诗人丝毫不觉得惊险,十分轻松地朝玉响笑着。
“我不会飞走的哦,所以不用抓得这么紧。”温迪调侃。
“啊……”玉响才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握着温迪的手,他惊魂未定,脑子还转不太过来,但还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松开后,却发现温迪仍然握着他,没有放开的意思。
玉响疑惑地抬眼,看见温迪对他笑了笑,说:“不过,看我的骑士难得这么害怕,我当然要给他安全感才行呀。”
手中的力道不大,但十分温暖,温迪在用行动告诉他:不必害怕。看着那双蓝绿色的眼睛,玉响渐渐平静了下来。
“真是失态了,这样没有风之翼就……我不太习惯这种在空中无依无靠的感觉。”玉响不好意思地说。
“并不是无依无靠哦。”温迪说,“我会让风吹向你的。”
玉响抬起头,看见吟游诗人绿色的披风在风中翻滚,和煦的光照在他肆意又自信的脸上,手心的温度是如此温暖。
“这是某种天使吗?”玉响情不自禁地轻声问,这个问题没有询问的对象,也不需要答案,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感叹。高处的风很大,他的声音淹没在风中。
温迪或许没有听到,他在风中大声对玉响说:“这就是巴巴托斯的视角哦!这位风神的宠儿,你觉得风景如何?”
玉响转头看去,他此刻就站在风神像的手中,俯瞰这自由之邦。红顶建筑、大风车还有远方风起地的大橡树、摘星崖顶飘过的白云、高耸的龙脊雪山……
都是玉响熟悉的事物,但站在风神像托起的手中,能将所有的一切一览无遗。高空之上的景色竟是如此壮丽,玉响觉得能看到这幅风景的人,的确可以说是被风神捧在手中的宠儿。
“很美……”玉响低声说,他在外游历的十年见过不少美景,也有比这更加令人震撼、更加绚丽的景色,但只有蒙德——故乡的风景,才能让他的心融入其中,让他的灵魂震颤。
这里的风景温迪已经看过许多遍了,所以他更多的还是在看身旁的人。这位向来冷静的骑士此刻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美景,片刻后,玉响突然转头看向温迪,漆黑的眼眸此刻竟放着光,淡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谢谢你,让我看到这样的蒙德。”
“唔……”温迪看到玉响的笑容愣了下,这倒是少见,玉响平时笑起来都见不到牙齿,这还是温迪第一次见到这位温和的骑士笑得如此鲜活。温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道:“还真是像啊。”
“像?”玉响疑惑。
于是温迪不知从哪拿出了上次丢失后又被玉响意外找回的那个小狗石雕,看材质和工艺,应该是璃月出产的。温迪将那石雕举到玉响头侧,看着玉响与那小狗石雕面面相觑,温迪不由得笑出来,“我在璃月与老朋友去酒摊喝酒,偶然瞥见路边有人卖石雕,我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石雕。但我身上向来没摩拉,多亏了我那位知识渊博的老朋友出手……几句话让那位卖石雕的摊主佩服得五体投地,然后将这石雕送给了我。”
“你的朋友可真是位厉害的人物。”玉响感叹,他之前见识过不少璃月的奸商,并且深受其害……能让那些精明的商贩白送东西,实在是个有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