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维的神情愕然,不至于吧,沈延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把助理开除掉?陈清看出边维的疑惑,她淡淡的说:“挂件不重要,重要的是放在里面的照片。”边维听到这里,还是一头雾水,直到陈清说:“是你跟他的合照。”她下意识反驳:“我跟沈延没有单独拍过……”“剪下来的。”陈清打断边维,“沈总把照片上的其他人给剪掉了,只留下了你跟他。”说着,陈清转动翻盖挂件,将露出的照片对着边维。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餐馆,桌上摆着酒菜,沈延坐在桌前,边维弯腰跟他凑在一起,左侧有明显被剪过的痕迹。边维看着照片,脑子里的记忆在飞速运转,很快就翻找出了对应的片段。那时候边维是闪婚后不久,她爸见义勇为受伤住院,沈延回国,他们在医院附近的餐馆吃饭,拍了照片。照片还是边维拍的,她记得当时自己在刷手机,跟沈延说群里的人要看他的美照。沈延很随意的说来个合照吧,于是边维举着手机凑到他那里,黄倩倩加入,他们三人对着镜头比剪刀手,就有了这张照片。照片上的黄倩倩被剪掉了,剩下边维跟沈延,看起来像一对情侣。边维的嘴巴张了张,半响说:“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我跟沈延也早就说开了,我们就只是朋友,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见上……”陈清太太,我离职后就再也没见过沈总,请你帮我把这个东西还给他,物归原主。”边维没伸手去接,她直白的拒绝道:“抱歉,你们的事,我不参与,不方便。”陈清的脸色变了变,她静默许久后叹息:“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没必要再去在意。”边维看着挂件被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响。“……”肯定会被捡回来的,按照一般的套路,等她一走,这个女人就会后悔,边维理理思绪,开车走人。挂件的小插曲没有后续,不知道后来怎样。边维再也没见过陈清,也没给沈延提过这个事,看老天爷怎么安排。她的花店生意蒸蒸日上,开分店或者盘个大些的门脸指日可待。公司里的同事会来照顾花店的生意,顺便带些八卦新闻。边维听说冯珞谈了个男朋友,是科技园一公司老板的儿子,小鲜肉一个,长的挺帅,热情似火。大家伙都不看好,觉得两人年龄不配,成长背景不同,性格也相反,况且冯珞还有过一段婚姻,对方家里绝对会出面阻止,不可能同意。结果他们却一直好好的,好像要准备结婚了。缘份这东西真的说不准。人不管遭遇了什么打击跟挫折,都要继续往前走,坚持不下去了就咬着牙多走几步,很有可能鲜花跟幸福就在前面等着你。运气不会永远那么差,总有好起来的时候。生活不论过程多么跌宕起伏,最后都会回归平淡,跟柴米油盐为伍。儿子还没上学,边维就已经开始操心他去学校会不会被老师欺负,被同学欺负,导致不想上学,产生自闭的情绪。边维跟章亦诚商量过,最后决定就让儿子在小区里的学校上托班,方便些。黄倩倩家闺女不打算上托班,要直接上小班,说孩子小,话都说不清楚,怕被欺负了回来没办法告状。边维为这事还跟她展开过激烈的讨论。总之就是现在的小孩上学,当父母的注定要操各种心,还要重新上一次学,没办法,要给孩子讲课。人生艰难。有个事边维一直搞不懂,大猫总是冷冰冰的,一副“麻烦你拿开你的爪子,不要靠近我”的样子,却黏着冬冬。打小就黏着。冬冬在哪儿玩,大猫就在哪儿趴着,要么惬意的眯着眼睛,要么姿态放松的睡觉。有一回边维看到冬冬捉大猫的尾巴,吓得她赶紧跑过来,没想到大猫一点都没反抗,也没露出半点不高兴,任由尾巴被捉被拽。这待遇真是一天一地,没法比。边维后来每次看到大猫趴在儿子身边,都觉得不可思议,还跟章亦诚说大猫的身体里会不会住着一个灵魂,其实它不是猫,是人,可能还会在心里吐槽他们一家。章亦诚听完边维的脑洞,什么也没说的去书房,清理掉了几本小说。边维痛心疾首完了,就继续她的观察,坚持一段时间以后发现大猫就是大猫,只是喜欢冬冬,不喜欢跟自己共患难的她亲近。残忍的现实。礼拜天晚上,边维吃过饭在客厅陪儿子踢球。冬冬人小,主意多,放了个小玩具车在地上,叫妈妈踢。边维没什么运动细胞,踢了好几次都没踢到小车。冬冬不踢球了,改为老鹰抓小鸡,他是老鹰。边维当小鸡,跑了会儿就累的够呛,她喘着气说:“冬冬,你自己玩会儿,妈妈去上厕所,马上就过来哈。”结果边维刚坐到马桶上面,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儿子的哭声,她急急忙忙出去,看到一地的碎玻璃。边母抱着嚎啕大哭的外孙子,急得语无伦次:“我让你爸不要下楼溜达,他非要去,说不溜达晚上睡不着,要是他在边上,冬冬能打碎玻璃缸?还有这玻璃缸,我早就说了要放的更高一些,没人听,你也是,就不能不上厕所吗?”不上?要我尿裤子吗?边维不知道说什么好。儿子一直在哭,边维满头大汗,她让她妈把手松开些,弄掉那些纸巾一看儿子手上的口子,脸色登时一变:“不行,一块肉削掉了,血止不住,得去医院。”边维手忙脚乱的找来纱布给儿子捂住伤口,带他去医院挂急诊。急诊室的人很多,大人说话,孩子哭闹,嘈杂声连成一片,边维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冬冬一生病就只要她,不要其他人。这会儿边维抱着儿子,衣服前面弄到了不少血,脸上也不知道是怎么蹭上去的,整个人都很狼狈。医生包扎伤口的时候,冬冬又哭又喊,还大力挣扎,边维跟边母两个人一左一右按着。边维把头偏到了一边。包扎好以后,医生说手指那块的软组织没有了,不确定能不能长得出来,让边维周一带孩子去烧伤整容科问问。边维浑浑噩噩的出去。边母抹抹眼睛:“别听医生的,那点伤口不严重,你小时候胳膊腿不知道磕了多少伤,再说了,去那个烧伤整容科,难道要从别的地方削掉一块肉补上去?不行不行不行,不能那样,冬冬那么怕疼。”边维把儿子往上托托,拿了纸巾擦他哭红的脸,叹口气说:“先回去吧,让章亦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