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内挤满高级质料做的衣服,晚晴不敢对上那人的面容,怕惹事难缠,耽误她的办事时间,因而,她隐忍那种撞到透不过气的疼痛,放低姿态,低头鞠躬,一个劲赔礼道歉,希望对方看在她主动道歉的份上,消气,不要追究。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跑快了点儿,一时没看清楚,撞到您了,您没事吧?”
晚晴边柔声道歉,边一溜小碎步跑向眼镜的方向,拾起它,交给眼镜的主人,他亦是同时伸出手。
一交一接之间,目光不免与那人相触。
视线乍然交错,晚晴不禁猛地一悸,好似冷不丁被锥子扎了一下。
好俊美的男人,好冷漠的神情,好高高俯瞰的气势。
令晚晴心悸的并不是这三样,而是他的眼睛和眼神。
那双极黑极深的眼,仿佛行走于一条没有光亮没有尽头的深深隧道;又好似暗夜的悬崖边,在夜色的掩护下,设了一个陷阱,专等人一着不慎,跌入深渊。
人常说眼有神才美,可见眼神对人的重要性。
这个人的眼有神,却是太过有神,锋芒锐利,像出鞘的宝剑,径直刺来,令人生畏,无所遁形,即使没有做过什么,也要退避三舍。
晚晴不由得暗暗嘀咕,怪不得这个人大晚上要戴深茶色的太阳眼镜,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想办法遮掩这么教人不舒服的锐眼。
“幸好,没有什么问题。”晚晴轻柔浅笑间,深茶色太阳眼镜被很快拿走。
戴上深茶色眼镜的那刻,神奇地,男人的气势顿时收敛,变得低调平和,像宝剑入鞘。
他应该是个寡言少语的领导者,晚晴如此想着,道歉了好多句呢,他一句话都没接。
男人神情冷淡,以颔首作为回答,他似乎也无意纠缠于小事。
晚晴正乐得如此。
一上一下,无形中有了默契,彼此擦身而过,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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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停,燠热尽散,凉风宜人。
灯光下,路面湿亮亮地,医院外的街道有些冷清,行人三两个走着,连出租车也不多见,晚晴在路边等了十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
坐上车以后,晚晴说去里仁桥,引得司机师傅不免多看了她几眼,里仁桥过桥即是巷店街,搭车人说去里仁桥是比较婉转的说法,实际上去哪里,大家都知道,但师傅人很老实知趣,没问晚晴什么闲话。
公立医院离里仁桥不远,在起步价之内,晚晴十分钟后下车,接着她步行过桥到了巷店街。
夜晚是巷店街的黄金时段,往常的这个时候,生意兴隆,家家洗发店铺里的灯光连成一片,照得整条街锃亮,丝毫不比繁花闹市区的灯光差。
那是往常,今天的巷店街没有一家营业,全部关门,仅有的几盏路灯也好像被人拉了闸,一条街放眼望去黑灯瞎火,黑黢黢的吓人。
眼前怎么回事,稍微一想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