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时的那一点点局促早就随着肌肤相亲和互换被消磨干净。现在他们面对对方,感觉上竟有一种驾轻就熟。祁铭之:“是不是恢复的话,另有条件?”他现在在芸京墨的躯壳里,比她矮了一个头,在这热闹的街上,芸京墨要稍微低一点头才能听清他说话。“呃……”芸京墨有些尴尬。“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真的要像那个农夫和他的妻子那样试试吗?”祁铭之不说话了。芸京墨摸了摸鼻子。说实话,方才刚刚互换的时候,他凑过来亲她的时候,真的有点被吓到了。虽然她喜欢掌握主动权,怀着新奇劲儿逗弄了他。但那是怀着“反正这是我的身体”的想法去的,本就没有多想。祁铭之忽然主动,不仅让她猝不及防,还在那个瞬间有了别样的感受。亲上来的身体是自己的,但内里的灵魂依旧属于淡如松风的小祁大夫。柔软的唇相触碰的时候,她仿佛被抽离出了身体,直面那个微冷却如玉润的灵魂。这是来自灵魂的亲昵。所以这个时候谈论恢复的条件,似乎有些不太友好。祁铭之也有同样的感受。“走吧,回家去。”芸京墨拉起了祁铭之的手腕,“先和上次一样,我们尽力扮演对方,出了岔子立刻救场。”天色已晚,今日应该是找不到互换回去的办法了。祁铭之只得点头:“好。”两人往回走着。芸京墨突然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第一次约会竟然是这样收场的。”祁铭之侧头看她。她总开朗的,遇上什么事都会一笑置之。不知不觉间,他也被感染上了笑意,又想到之前芸京墨问他还会不会再陪她出来,于是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这次是个意外,未来还长,我们还有许多次。”芸京墨笑眼弯弯:“当然!”芸京墨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记得回去之后扮演好我。另外——”“即使现在你是知府小姐,我是小祁大夫,明日你也不能忘了!”不能忘了你说的,每日说一遍喜欢。祁铭之会意,低眉笑道:“好。”除夕夜不紧不慢,就如每个盛大却平凡的年节一样,从指尖悄悄溜了过去。第二日是初一。芸志行接到淮安城的消息,说是朝廷的赈灾官员到了。虽然栗乡的瘟疫已平,但京城天高水远,钦差来这么一趟不容易,总不能知道城中无事便原路带着赈灾的款项又折返回去。再者,芸志行不知道的是,自己递上去栗乡时疫清除的折子已经被郑薛桐半路截了。上面的官员到了,芸志行身为地方父母官,今日便要返回淮安。祁铭之因为暂居芸宅,又是芸志行择定的女婿,这时候便跟着一同返回。栗乡到淮安虽不算太远,走起来也是一日的脚程。芸志行问“祁铭之”会不会骑马,芸京墨无法,只得老老实实说不会。于是——这一行返还人员,便是只有芸京墨和祁铭之两个人坐在马车中。芸京墨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会不会骑马?”她想过问题的答案,祁铭之的哥哥曾经是将军,虽然他自己是个大夫,但是四处行医,多半是会骑马的。可是没想到祁铭之的答案让她霎时懵在原地。“会。”祁铭之抿了抿唇,“并且,知府大人也曾看过我骑马。”啊?芸京墨张大嘴巴。“那,那……”那爹爹刚才问这一句是要做什么?“知府大人方才,或许是故意问的。”明明有多余的马匹,芸志行也知道小祁大夫会骑马,多问这一句,就像是直截了当地问祁铭之:你是想自己骑马,还是想跟我的宝贝女儿一起坐马车去?“……”芸京墨沉默半晌,抬手遮住了眼睛。祁铭之忍住笑意,安慰般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墨儿,今日我依旧喜欢你,比昨日更喜欢你。”这话放在昨日是暧昧,放在此刻却更像是嘲笑。芸京墨面无表情,字正腔圆道:“闭嘴。”听起来更像是恼羞成怒了。啊,家长带头嗑自己的西皮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问题是,还一脚把自己给踹坑里了。祁铭之眼角轻垂,敛着笑意:“墨儿不慌,此刻你是祁铭之。”就算是丢脸,那也是丢的他的脸。芸京墨并没有被安慰到,蔫蔫地抬眼看他。“那么此刻芸京墨小姐有感受到快乐吗?”祁铭之嘴角的笑意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