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后跟回落地面,她哦了声,然后低下头小声地吐槽:“怎么这么挑剔?什么都不吃。”眼前的那道门重新关上,她听见房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徐棠撇撇嘴,这个季愈太难讨好了。她端着水果下楼,边走边往嘴里扔葡萄。她走下楼梯,隐隐约约听见客厅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好像是她的手机,她摸摸口袋,没摸着,随即连忙放下盆奔向客厅,在沙发上翻来倒去找到了那个黑色手机。估计是季愈的手机,她的手机安静地躺在茶几上沐浴阳光。徐棠拿起手机,持续已久的铃声蓦地断了,不等她松口气,又再次响起。徐棠看了眼来电显示,犹疑片刻后接起电话。“您好,现在季先生不方便接电话,若是不急麻烦您稍后再打。”她认认真真地回道。那头诡异地突然安静下来,她拿起听筒奇怪地看了看,又“喂”了声,“您好,请问您是找季先生的吧?”一个男声略含笑意地传至听筒:“美女你是哪位?季愈家里怎么会有女人?”徐棠心中迷惑,握着电话抬头向楼梯口望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先生您好,我是季先生雇的阿姨。如果您有急事,等季先生下来,我立刻帮您转达。”“是季愈家里的小保姆啊,有点意思啊……”男人玩味地,然而话音一转,立刻又说,“我是季愈的朋友梁佑,不过我现在不找他了,我找你。”徐棠眨眨眼:“啊?”她夹着手机给自己倒水喝,刚喝了一口,听见那头季愈的朋友接着说,“小保姆你平时都给季愈干点什么?”徐棠回忆中午宋融找来的阿姨干的活,一一复述:“给季先生做饭,打扫屋子,没了。”“哦~”男人拖长了话音,话锋一转,“我记得宋融找的阿姨是五十多岁,我听你这声音,也不像是五十岁中年阿姨的声音,难道阿姨你是天生童音?”徐棠闻言,口中的白开水差点喷出来。她被水呛到,咳得脸颊和脖子都泛起红色,“那什么,刚才开了个小玩笑,我是季愈的邻居,暂时在他家逗留会儿。”她吐吐舌头,心虚地讪笑几声。楼梯口传来些许动静,她瞧过去,一抹身影,她连忙低声说了句:“季愈下来了,我把电话给他。”话落,她马不停蹄地蹬蹬蹬立刻把手机送到楼梯上季愈的手中,“你电话。”季愈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先听了听,不到五秒,放下手机的那刻,他直接挂断电话,声音倏地中断在手机某处。“哎?”徐棠顿住,出人意料地没继续说下去,说得太多容易招烦。她只跟在后面,目光追随着他的脚步落下再抬起,抬起再落下。“跟着我做什么?”“没跟着你,我走路就这么慢。”foa她摊摊手,继续跟着季愈下楼,看着他走进客厅。中午过来做饭的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拿着吸尘器在打扫客厅。徐棠笑眯眯地和阿姨打了声招呼,走到门口张望那群人的踪影。傍晚的天色烂漫,像小孩子涂抹的水彩画,淡蓝色的底图上被抹上大片醒目的橙红色,一丝风吹过,仿佛吹皱那半边天空,远处天边一轮红日缓缓坠落。她家门口空无一人,想来是回去吃晚饭了。徐棠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窗前打电话的那道身影,她和阿姨挥挥手,然后提高音量大声说:“那群人已经不见了,我先回去啦。”说完,她蹦跶地跳下台阶,三两步跑到住的那栋房子门口,在口袋里摸出钥匙打算开门。钥匙刚插入锁孔,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原先走了的那群人面色不虞地快步走过来。一个男人问道:“你住这里?”徐棠的手一抖,钥匙从锁孔里掉下来,她弯腰去捡,余光里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前。她捡起钥匙随手揣兜里,上半身靠在门上,故作不知地问:“你们是谁?你们这么多人想干什么?”说完又觉得气势不够,她挺直腰板,直视为首的花臂男。别以为有纹身就是黑老大,就算是黑老大,扫黑除恶的横幅一直挂在锦绣巷的墙上。花臂男满脸横肉,中间一颗蒜头鼻又红又大,嘴唇肥厚,一双圆珠子透出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他打量徐棠的目光像是在一件商品。“你是易文姝的朋友吧。她现在在哪儿,我有事要找她。”“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你有事直接打电话给她吧。或者你和我说,我什么时候看见她了,顺便帮你转告一声。”花臂男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出了声,他看看旁边的两个男人,又看看徐棠,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