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秦老太君的身子骨大不如从前,老态尽显,自从儿子去世以后,家里的老小都有共识,对着老人家尽量报喜不报忧。
今日桂娘一时急火攻头,带着得晴闹到老太君那里已经很不妥了。就在晚饭前,老太君房里的嬷嬷还出来说,她老人家上了火,晚饭都有些吃不下。
若是将得晴寻死的事情再说给老人家,那可真是要了老太太的命。
那天晚上虽然桂娘派出人去寻成天复,可成天复还没有回城,哪里能找到人?只能让人沿着官路往前走,看看能不能迎到他们。
至于香桥则与姑母一起守了得晴大半夜。
就在第二天一大早,那个成培年倒不请自来,气势汹汹地来找桂娘算账了。
他自觉底气十足,毕竟女儿这些年一直是养在桂娘的身边,如今在别府跟男子做出了这等不规矩的事情,自然也是她这个母亲的错。
他作为得晴的父亲前来兴师问罪,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因为自觉底气足,成大人入门时嗓门也不免大了些,只撩起长衫一屁股坐在厅堂的椅子上,气势汹汹地叫家仆去喊桂娘出来见他。
因为在女儿床边守了一夜的缘故,桂娘一夜都没有合眼,眼睛上挂满了血丝,眼下也是乌黑一片,看上去憔悴得很。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成培年看着桂娘憔悴成这样,心里也又一丝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她若当初肯答应平妻的事情,成家现在也是一团祥气,哪里会有现在女儿有辱门风的事情?
所以她现在忧心着女儿犯下了有辱家门的事情,变得憔悴也是活该!
他与桂娘几十年的夫妻,还不知她的城府心性吗?这就是个遇事抓拎不起来的绵软女人,真遇到了事情,全要靠男人出面解决的。
如今自己来,除了痛斥盛桂娘教女无方,解一解心里的郁气之之外,另一件要紧的就是要促成得晴与田德修的婚事。
虽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想女儿如此丢人现眼,与人私定终身。
但好在田德修那孩子也不错。
据田佩蓉说来是个至顺至孝的孩子,虽然现在还没有得考取功名,可是有田家这座大山,将来弄个个一官半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总好过那齐家的平头百姓,没根没基的吧!
这般想定,成培年的底气更足,拿出平日在官署里申斥下属的派头,将脸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