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云到底不肯信任他,临死前没把那把真正有灵的刀交给他。
燕秋山撑着自己的手臂一软,谷月汐一下没拽住,他重重地磕在甲板上,他竟从伤痕累累的肺腑间挤出了几个字:“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这么多年,连个梦也不肯给我?
“蜃岛的海毒侵蚀了我的刀身,刀身又碎,我……没地方去,其实一直跟着你。”知春轻轻地说,“但你看不见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个朦胧的意识。”
只听“噗通”一声,宣玑没拿住,失手把那柄被冻成冰坨的剑掉进了海里。
“直到最近,不到一个月……我才慢慢清醒了一点,有了点感觉。”
“不到一个月,”宣玑打断他,“具体是哪天?”
知春摇摇头:“不清楚,我日子过得很糊涂,只记得那天看不见月亮。”
看不见月亮——要不是阴天,就是新月。
“那不正好是毕春生阴沉祭成的那天?”平倩如小声说,“主任,那天您第一天上班,到现在就是不到一个月啊,您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开呢!”
宣玑:“……谢谢你啊。”
王泽急赤白脸地追问:“你感觉到什么了?”
“我的刀身。”知春说,“在很远的地方,时有时无……我一直追着那感觉,追到了这里。但我进不去,那些刀剑被很强的术法封印在墙里。”
封墓的盛灵渊干咳了一声,摩挲着断了半截的竹笛。
“我心里没有别的念头,记忆很乱,只依稀觉得有人在找我,我想回到他身边……我在那些墓道中间来回撞,冲他们大喊……可是没人听得见,那些冷冰冰的墓道也不肯让过一分,那些祭文突然出现在我心里……”知春轻轻地闭上眼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