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左侧放着一个一米五多高的落地镜,方便她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表情和神态。
“表演痕迹太重,人?真正伤心的时候,会有?那?么多表情转变么?”
白杳偏头看向程斯霍,他一手拿着小葱,眉毛微微扬起视线盯着她的脸庞,“你的表演,太注重技巧,缺了感情。”说罢,他总结似的落定,“你只是在炫技罢了。”
白杳的演技已经超脱于百分之七十?的演员,程斯霍认可,可到了这阶段才是真正的锤炼。用心演和用脸演,是不一样的。
对上白杳略有?几分迟疑的眼?神,程斯霍放下手里的小葱,几步过去走到她面前。
略顿了一下,他还是伸出?两只手按在她的双肩上,转动她的身?体,两人?一同?面对落地镜。
瞥了一眼?白杳手里的剧本,程斯霍的神态一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正眼?瞧着镜中的白杳,眼?神陌生而有?距离感,好似第一天认识她一般,“中国人?的戏,我只唱给中国人?听,你是中国人?吗?”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球也只是移动了一寸,可他的骨骼好似紧绷着,话语也在平和中凸显出?了几分尖锐。
根据剧本,跟他对话的人?拂袖而去,因?此程斯霍的视线开始移动了,仿佛镜面之后真有?一个人?被他气到了扭头就走,他的视线转动出?一个人?的行?动轨迹,紧紧盯着不放。
‘人?走了’三秒之后,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脸庞愈发紧绷着,下一刻手狠狠一甩,做出?一个甩开手里木梳的动作?,唇瓣略微颤动了两下,下巴抬起一分很快归于平静。
白杳若有?所思,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眼?泪,并不是伤心的唯一表现方式,相反它是很苍白的,毫无说服力。”程斯霍不愧于他一贯比别人?出?戏慢的特点,此刻神态还有?些发冷,他只好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庞,静置了小会儿才放下手,“尤其是在家?国题材之中,眼?泪不流出?来,要比流出?来更动人?。”
……
“我c——”脏话没出?口,程斯霍忍了回?去,“我刚才切过葱!”放下手俩眼?眶通红,热辣的感觉迟钝了一会儿才袭击他整张脸,尤其是双眼?。他辣的发出?猴叫声,上蹿下跳扔掉葱钻进了洗手间。
用肥皂水和冷水洗了好半天呢,程斯霍才勉强平复下来,扶着洗手间的门出?来,看到白杳靠在落地镜前念念有?词,在试着复刻他刚才的表演,她的天赋可真高啊,这才一会儿工夫,居然能模仿的十?成十?。
况且她不仅仅只是模仿,而是具有?学习能力的复刻,她在理解他的话、理解他的表演。
“…有?没有?良心啊,不关心我一下的?”
白杳好像没听见他说话,戏痴一般。
程斯霍撇了撇嘴角,翻了个白眼?,任命的回?去继续做饭。
做了一桌子的菜,程斯霍把摆盘整理了一下,米饭也盛好放下,餐桌边放着的白要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不是他有?意偷窥,而是白杳的手机没有?上锁,屏幕上直接跳出?了谁发的信息,以及内容提要是什么。
贺浚:工作?还没结束[表情]晚上十?点一起吃夜宵吗?
程斯霍无声重复贺浚的话:“工作?还没结束~晚上十?点一起吃夜宵吗?”表情阴阳怪气,随后低低出?声:“自己吃吧你。”他直接把白杳手机塞到了沙发缝隙里。
今晚白杳别想找到自己的手机,这条消息,也别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