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疼。”
他凑她耳边:“那我抱你回家好不好?”
她偏头:“不要。”
最亲的人伤得越深。她心里的温柔哥哥轰然倒地。
宋轻轻现在不想理哥哥了,只埋头任他抱着往前方走。
林凉察觉出她的生气,悔恨之余也开心。
会喊疼会生气会委屈,比以往麻木任人宰割呆滞的死样,终于有了独立思考和自我意识的征兆。这是宋轻轻区于别人对他的情感表达。
这种认知使林凉欢喜地抱紧她。
“轻轻,你会有判断的能力,你会有拒绝、挣扎和说不的能力,你也会明白你的人生美好。而我,会一直陪你,陪你长大。”
只有他能带她逃离泥淖。
林凉没有听到回话。她还在跟他犟气。
到了单元门她也不进去,也不搭话,就捏着衣服站着。
是真的吓到她了。
林凉的双手捏捏她的面颊,柔声问她:“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啊……轻轻妹妹。”
她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
林凉带宋轻轻去了步行街。
她路过一个小摊,那里卖秋季打折的、青色的碎花衣。他看了看价格。二十块一件。他又看了看她固执的眼神,还是为她买了。
“真好看。”
见她套上衣服后,他笑着夸她。
她笑着说:“真的吗?”
“真的。”他点头,“只有轻轻妹妹穿才好看。”
“那我,以后都穿这个。”她慢慢地摸着纽扣,动作呆板。
他蹲下身,摸她的耳朵:“以后……以后你见到我。那就穿这件吧。”
“嗯嗯。”她会一直记住。
宋轻轻跟着他,从街道到商场。他还为她买了长款羽绒服,又小心地将拉链拉到顶。
为她裹好了厚厚的衣服,戴上手套和帽子,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也给她围上,为她穿好了袜子和鞋子。
从简易大商场里买了一枚戒指。
戒指戴在他的左手食指上。食指连心,近在眼前。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脾性,保持理智以免伤害她。
他摸着她的头,说:“宋轻轻,我们去堆雪人。”
坐上出租车,带到哀山的山腰处,林凉便一路背着她,迎着小风雪,开始爬上这海拔三千多米的山体。
平地上正常的温度还在零度以上,海拔越高,温度越低,山间风便像是冰刃般刮着他的面颊和外露的脖子,夜晚的寒气也浸入支撑着她的手骨。
蒙雾的黑夜。少年流的汗又被风吹冷,只有山间的清明和灯塔的余光俯泄,微光落在两人的发丝上。背在其上的少女,围巾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溜溜地望着前方,却没有被黑夜惊惧。手机的灯光握在她手上,照亮前方。
雪落在少年的眉上,风至而落。
林凉仔细查看路标,一步一步踏在山间小路的泥壤中,观察四周的雪量。
他的耳朵冻得似是失去知觉,怕宋轻轻害怕,他不由自主地说些闲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