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此对妖人身边并不甚久的团子同志还不能完全免疫,听了只觉全身发麻头昏脑涨,软软身子倒去地下,黑球衰弱的滚动两圈,小辫瘫着,倒像是误食了超大剂量的蒙汗药。
团子同志身经百战尚且如此,轻蓝公子遭到的刺激就可以想见了。
小公子青着脸倒在遥白怀里,胃里翻腾,更觉得那个一脸怡然的妖人分外可恨。这无耻妖男用异常恶心的手段勾引了自家纯洁无暇的遥白美人,实乃罪大恶极!!!
遥白美人是不是真像轻蓝想像的那样纯洁无暇,还很难说。所以,对于谁勾引谁这个对既成事实并无影响的问题,我们暂不讨论。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强攻加一诱受的铿锵三人行,是日胜一日的精彩起来。
团子同志好色又八卦,夹在三人中间左顾右盼,竖着小辫,倒是大饱眼福。当然,偶尔付出些相应代价也是不可避免的。
此时的烟水浮城正浮于寒域上空,宫城之外罩了巨大的弧形疆界,纷纷扬扬的细雪坠到其上,顷刻既化,宛如微小光团飘舞浮动,白玉宫城烟云迷蒙,香蜡罗幕暖暖成烟。
遥白公子白衣素袍长袖如云,坐在广水之畔栏杆之上,似是有些索然。
寒域之中广有细雪,如今又新添了几行暖红宫灯,沿路高悬交汇于祈年殿外,灯光之下人影瞳瞳,丝竹之声渺渺,传到烟水浮城之上己极是微弱,略有余韵。
觥玄公子与照影小姐文定之礼己过,不出几日便要正式大婚,倒是相当有效率。
哼哼,遥白美人撇撇嘴坐回桌前,取了支玉箸敲击酒盏,扣玉之声清越,和着祈年殿中的丝竹之音,渺渺然有个女声长吟道“整顿舞衣呈玉腕,动摇歌扇露金钿。青蛾侧座调双管,彩风斜飞入五弦。”女声高亢,响着芳艳之词却偏偏没有奢靡之音。加之遥白公子扣玉为和,让人更觉清冷,褪去婵娟多了几分怅然。
伏在美人脚边,团子同志色心又起,沿着廊柱往上爬,小辫左摇右摆,鬼鬼祟祟缠去了美人腰间。
云中君进得亭中,长歌正唱到“青蛾弹瑟白纻舞,夜天瞳瞳不见星。此时但愿可君意,年年奉君君莫弃。”唱至最后一句,高音转淡,似有叹意。
遥白美人持箸扣玉也随之渐缓渐轻,低垂的眉目之间仿有暗影。
轻蓝公子天分奇高,却没有表现在酒量方面,与酒国奇葩遥白公子可不在一个档次,现下己然醉意沉沉,倚在遥白身侧睡了,手里还紧紧握着那片月白色衣襟。
这种下意识的占有欲令云中大人皱了眉。知道遥白对轻蓝一向溺爱,当场便不好发作,目光一垂发现了环在美人腰间正自陶醉的团子同志,于是…
于是,团子同志被某人邪笑着整根扯起,丢至湖中,溅起了一道硕大水花,罩着轻蓝公子当头淋下,目标明确极是精准。
团子同志郁结,在湖子盘起,大是愤然。又听亭中云中大人笑道“哎呀,这笨团子,就算对轻蓝小公子怀恨在心也不能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报复呐……”
团子:……谁幼稚?!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确是至理名言,反正团子同志是深有体会。
与遥白公子身边聚来的强大妖魔相比,它那点微不足道的法力实在不值一提。云中大人嚣张跋扈用心险恶,其恶形恶状在些不必缀述。可怜的小绵羊团子同志在他的魔爪之下艰难度日忍辱偷生,自然血泪横流。
但是它却没有料到,这看起来肤如温玉笑如醇蜜,甜美温软仿如樱花香瓣的轻蓝小公子,也隶属于强大妖魔一系列,法力高深手不容情。
轻蓝小公子将团子同志的头(圆球那部分)捏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端详,没什么特别发现,喃喃道“耶,没有眼睛?这不好…”
说着提笔在圆球上绘了两道弯弧,并且威胁道“不许擦掉,否则…”小公子的笑脸在团子同志眼前无限放大,越发温柔可亲“否则,也没什么。擦掉也不要紧,本公子会用隔世刃帮你刻回去。”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画两道弧而己,无伤大雅。团子忍了。
背着遥白,小公子己经把团子研究的很透彻了,刀砍火烧,都是有的。还好团子够坚强。
小公子抚抚颈畔绯红散发,颇有些怅惘的说“虽然没什么特别发现,便是仍然不能排除你是云中君埋伏在遥白身边的妖物的可能性。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比较好。嗯,明白吧?”
被两位攻君招呼的气息奄奄的团子同志委屈的盘成一团,在笑面虎轻蓝公子的温柔语气中僵了一僵,感到了广池之畔流云浮烟也抵挡不住的万丈深寒,冤屈的恨不得胸口碎大石。
两位攻君斗法pk,为何非要将我放到中间当道具?我,团子同志,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两位攻君之间的磁场强大若此,只在画面边边角角处出现,移动都恨不得紧贴着墙壁的团子同志都几乎不堪忍受。正牌当事人遥白公子即使神经再粗大再强韧,也终是有所察觉了。虽然程度还远不够深,但毕竟是个不小的进步,天下众人额手称庆。
倚在榻边,遥白公子毫无仪态可言,抬脚给了云中君一脚,一手揉着额角似乎不胜其扰,语气也是分外无奈“你说你,师傅辈的人呐!老跟轻蓝斗什么气?他一个小孩子,想要如何随他便是了,横竖也没什么大不了,勿用如此较真吧。斤斤计较岂是为君之道?你这恶趣味到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这当然是明显的偏心,遥白对轻蓝小公子溺爱了这些年,伸手摘星分云揽月,恨不得尽遂他意。日复一日己成惯性,思维定式非常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