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敢,只是回京之后事务颇多,难以有心思顾及此,等到和谈彻底结束之后再提也不迟。”
皇帝点头:“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你要是有偏好的,早告诉了礼部,之后遴选也便利些。”
“儿臣……但求能有如母亲一般性情的便好。”赵钦明想了想,回了个不至于惹麻烦的答案。
皇帝笑了一声,挥手叫他出去,而后望着殿中一件青瓷瓶出神。
当年他还只是个王爷时随着兄长去看簪花宴的热闹,披着月白斗篷的女子慌慌忙地撞进了他怀里,跟在她后头的男子看上去痴心一片,非得把自己手头的花交给她,吓得女子躲在了他身后。
“人家不要你的花,何必死缠烂打?”他喝止那男子。
“你躲开!我偏偏喜欢,你管得着吗?”男子被他推了一把却是气焰更盛。
他真是少见这般不讲理的,正要上前再理论,躲在身后的人突然抓紧他的手臂,怯怯看他一眼后将手中的短竹塞在了他手里,而后又怯又气对那男子喊道:“我没有竹子给你了,你也别给我花!”
男子气得想直接抓过她时,回神过来的他一腿把人踢到地上倒地不起了。
围观的人正在叫好时,他回身却只有满眼的灯笼,不见了佳人。
他握着手中短竹那夜走了许久也没再找到她,直到七日后宫中宴饮,女子一身华衣,被自己的弟弟轻扶着落了座,朝他望了一眼,又惊愕,又羞赧。
短竹塞到他手里的那一刻,是他此生为数不多觉得心动的时候。
如若后来他不知道所有的相遇都是她和苏协的预谋的话,或许他此生都会铭记那一刻。
崔岫云去找赵钦明的时候,发现他坐在姜府正堂面色阴沉,一旁的邱邱跪在那儿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了?”她问。
“姑姑……救我。”邱邱苦着脸说。
她愣了半晌,才从姜府下人的嘴里听到。方才赵钦明来府上,邱邱不曾见过他,他开口问崔岫云怎么还没出来,邱邱便答她昨夜看卷宗有些晚。
“勤能补拙,也是好事。”赵钦明顺嘴惯了,又怼了一句。
邱邱不是崔岫云,一听就来气了,插着腰说:“姑姑才不笨呢,你这般无礼却是姑姑同僚,怪不得她整日出去办差回来就不高兴。”
赵钦明正想冷哼一声,邱邱小声嘟囔了一句:“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酒囊饭袋。”
后来姜府的人脸吓得惨白告诉邱邱他是太子之后,邱邱“扑通”一下就跪下,再没起来过。
“行了,下去吧。”崔岫云憋着笑让邱邱离开。
“我说了许她走吗?”赵钦明开口。
崔岫云不理他,让邱邱快走,而后对上冷脸的赵钦明跪下行礼:“殿下便罚我吧,生我的气别撒她身上。”
他撇过脸:“记下,有要罚你的时候。”
崔岫云起了身跟在他身后抱着卷宗说:“昨夜苏见深主簿派人来找我了,秦宛藏箱子的地方已经找到了,是城外一户粮仓处,但他们没有近前去查看,怕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