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里的簪子,玉料像爹爹挑选的那块,款式也眼熟得紧,爹把它带进宫里了?
爹过世后,心情乱到无法理智思考,在决定泼皇帝脏水时,她就不认为自己有机会活着回家,于是家具连同里头的大小物件,都跟着屋子一起卖掉,她没注意玉石雕具还在不在家。
那么,如果这是爹爹的玉簪,齐沐谦转手相赠,目的是暗示她,他知道她是谁,知道她的目的,她的一举一动全曝露在他眼里?
或者那不是爹爹的,只是碰巧、恰好,两支簪子有几分相似?
她猜不出正确答案,便无法分析如何反应。
这时齐沐谦吃完手中那块糕点,端起茶碗准备就口,眼看他就要把毒茶喝下肚,向萸眼睛微张、手心颤抖,下一刻直觉反应,上前夺走了他手中的杯盏。
齐沐谦错愕地看她,而她也错愕,当场愣怔……
“茶凉了,奴婢去重新换过。”她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快步冲出书房。
凝望着她慌乱的脚步,齐沐谦无声轻笑。心肠这么软,全副心事都摆在脸上,这样的她怎么能够成事?
不过,他很喜欢,也很高兴她的“冲动”。
齐沐谦走得飞快,刚下朝听见小顺子的禀报,他立刻迫不及待往回跑。
宫中生活多年,他早已学会宠辱不惊、沉稳若定,再多的不平横在眼前,他都能做到心平气和视若无睹,但今天一个稀松平常的禀报,他被彻底惹毛了,而招惹出他不淡定的是齐沐瑱。
心底冷笑连连,龙椅连把手都还没有摸到呢,就侵门踏户挖墙角?是觉得他太软,还是直接拿他当死人?
齐沐谦笑眼眯眯地望向前方,只不过明明眼睛在笑、嘴角扬起,明明笑暦占满整张方方正正的阔脸……不知道为啥,小顺子看得心脏七上八下,感觉马上就要地动山摇、世间毁灭。
舍弃宫轿,齐沐谦一路跑回德兴宫,在没人的地方,他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不多久功夫就把小顺子给远远甩掉。
他的目标精准,一回到德兴宫就直接往湖边亭子走去——那丫头最近迷上钓鱼,经常背着长竿提着窭子往那里去。
果然,尚未走近,远远地就看见齐沐瑱坐在里头和向萸聊天说话,两人神情愉快,对话一句接着一句,挺热烈、挺有默契,怎么,才见上几面就处出情谊了?
不简单啊,原来齐沐瑱只要肯对女人上心,就能飞快虏获少女情怀。
不爽——非常、非常地。
向萸面对自己可没有那么轻松惬意,也没有那么多的话题,不行,这情形必须改变!那天的事他全都知道,知道齐沐瑱极力向太后讨要向萸,知道他想拿十个美女换一个向萸。
在齐沐瑱眼里,女人等同于物件吗?还以物易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