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没有问她,到底住在哪家宾馆。
后悔和绝望潮水般将我湮没,我不抱任何希望地拨打了她的电话号码。
关机。
“……为什么呢……?”我瞪着自己的手机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的手机被偷了,但还没有办理停机。”
我迅速地转过了头。
橘黄的灯光下,她的笑容恬静而温柔。我一时间居然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我没有钱住宾馆。”
“住我这里就好。”
握住她的手时,只感到一阵钻心的冰冻,我不知道她到底在风中等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个多么混帐的笨蛋。
我们轮流洗完澡后就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电视。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有种处身梦中的感觉,我甚至很害怕一不小心醒来,身边依旧是空荡荡的寂寞。
我努力地思考着要先和她说些什么,分别的日子里,我储存了千言万语要和她说,只是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决定辞职了……想回国内发展……”我把头埋进掌心,等待着她的回复。
三分钟过后,我抬起头,发现她倚在沙发的靠背上,沉沉熟睡。
“不说话吗?那就是不反对了。”我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真的,我受不了了,不在乎朝朝暮暮,又何必相爱呢?”
我把她抱回了卧室。
那一整夜,我都没有入睡,睁着双眼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美丽的睡颜。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也许我们还有很多个三年又三年,但却永远都回不到风华正茂的双十年华。
我只是希望能在彼此最美丽时,释放一切能量地去爱。义无返顾,致死不渝。
临近早上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闹铃将我唤醒。
身边的人儿依旧双目紧闭,完全不受惊扰。
“……月朗。”我试着轻声呼喊她的名字,但枕边的人丝毫无动于衷。
“月朗!”我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却是烫手的炽热。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去了医院。
四十度的高温,差点转为肺炎。
医生说,她的身体尚未复原,不适宜作长途的旅行,更不应该着了凉。
我满脸茫然。
因为外伤导致肋骨折断,并插进了离肺部很近的地方,只差零点几厘米的距离,就有可能无法抢救。
医生的话,句句惊心动魄。
守在昏迷不醒的月朗身边,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周阳的手机号码。
关机、关机、关机。
我忘记了到底摁了多少次重拨键,等到周阳的电话能够接通时,我的指尖已疼得发麻。
“你不是一直在她身边的吗?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我近乎责备地叫骂。
“你的意思是说要把她交给我吗?”周阳依然是那样的欠扁。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走出了病房,掩上房门。月朗需要休息,但我却控制不了自己。
“那是意外,她在机场时遇到小偷,在追赶小偷时遇到车祸。”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脑子一片混乱。难道说月朗没有故意迟到,只是因为那场意外才延迟了来法国的时间?
“妈的,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送她那串手机吊坠,她会那么拼命地追那小偷?!”
一时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