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公主,比那些宫廷宴会侯爵千金尊贵千万倍的血族公主,象牙塔里最娇弱的花,现在穿着下人的衣服,未施粉黛,脸上有点脏。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之前的脾气到哪去了,嗯?”
男人微卷的黑色发梢沾染月光,瞳中绿得幽深。
做到这一步,就为了一个男人?
一个多久都没有见到的,已经快模糊的男人?
她胸口有些起伏,过了许久,才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因为盈满眼泪而晶莹剔透,她艰难出声,第一句便是:“……你有他的消息了吗?”
每天他抱着女人回来,她看见,她欲言又止。
原来只是问这个么。
他的表情淡了。瞳孔微微收缩着,手指发力,拽着她回屋,扫帚坠落地面。
“你干什么……?”
他没说话,径直走过自己带回来准备享用的女人和女佣,不理她们惊诧的目光。
☆、chapter7
房内只点了一盏灯,晕黄的。
菲特坐在柔软真皮沙发上环顾四周,这是宅邸最里面一间的,她从未进来过的房间。分为前后两间,里面是卧室,大气简约而不失华丽,墙上挂着巨大的画,是一对夫妇,贵族气派打扮,男子高大黑色绅士装,执着手杖,头发是金色的,画中看得出来,容貌端正而英俊。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绿色,不是她记忆中的天空湛蓝,跟她要找的那个人没有关系,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
而画中女子束腰长裙,黑发黑瞳,很美的一张脸,坐在椅子上,男人的手搭在她肩上。
这对夫妻是……
她注意到男人手杖上的风隼族徽。
门哗地打开,她身子一缩,男人上身是一件衬衣,白色丝带已经松开,端着医药箱过来。
“画上的是……”
“我父母。”男人声音很淡。
没想到会这么快回答,她愣了愣,不吭声了。
雅兰坐在她旁边拉过她的手,她心里一惊,手往回缩,“我、我自己可以……”
“别动。”
用碘酒棉签消毒,然后上药。
他动作很熟练,甚至……很轻柔。
神情专注,怎么可能专注,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专注,是她的幻觉么?
她呆呆看着他,就在她身边,垂下的浓密睫毛,英挺鼻梁上一点点高光,藏在白色衣领间的锁骨,在她手掌间微微动作的手指,骨节分明。
其实不用他亲自来的。
他到底在想什么。
“——嘶。”
她痛得抽了一口气,眼眶又热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换了药,“这里水泡要挑开,已经感染了,你忍一下。”
说着就取了针放在蜡烛上烧,看得她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