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思卿轻启礼部所呈卷轴,细览之下,得知祈福盛典之吉日已择定为来月初九。他深知,作为储君,此等祈福之事,自己责无旁贷,必将亲临监督并主持盛典。而皇后身为中宫,亦定会参与其中。
于是,岑思卿又补充道:“三清观已修葺好,其清幽雅致,正适合法师静心祈福。此次便安排法师一行人入住三清观,并增派精锐守卫,昼夜守护,以保祈福大典圆满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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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天光渐收,岑思卿结束了一整日的忙碌。此刻,他早已是归心似箭。
踏入景祺宫的那一刻,眼前映入几盏温馨的红灯笼,将夜色点缀得柔和而喜庆。
素荷早已候在门口,面带喜色地迎上前来:“殿下,您回来了。太子妃为了您的生辰,特意做了些布置,还亲手准备了一桌佳肴,正等着您回来一同享用。”
岑思卿闻言,嘴角不禁上扬,步履轻快地朝承乾殿方向行去。然而,刚迈出几步,便又听素荷禀告道:“今日,皇后的裕华宫也为殿下送来了生辰礼。”
这话让岑思卿不由驻足,眉宇间微显讶异,随即问道:“这倒是稀奇,可知送来了何物?”
素荷恭敬地回答:“是一些极为珍贵的补品,以及一柄寓意吉祥的玉如意。现下已妥善安置于库房之中,只待殿下亲自过目。”
岑思卿觉得今日皇后的这个贺礼,来得实在突兀。自六岁起,皇后便从未送过其生辰礼。便是连岑思卿的太子册封之日,皇后也未曾有过任何表示。而今日,礼部的文书与这生辰礼一同来,很难令其相信只是纯粹的巧合而已。
“罢了,暂且收下便是。”岑思卿对素荷说道:“尤其是那些补品,务必严加看管,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取用。”说罢,他终于走上了承乾殿的台阶。
殿内,萧楚曦早已等候在桌旁,见岑思卿到来,她起身恭敬行礼。待岑思卿落座之后,她方才缓缓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谦逊道:“今晨才得知是殿下生辰的,我虽力求周全,但所备之物还是略显仓促,还请殿下见谅。”
岑思卿看着眼前萧楚曦准备的佳肴,心中喜悦,遂笑言以对:“如此,已经准备的很丰盛了。况且,生辰年年有,你我来日方长,何须介怀?”
萧楚曦闻言,神色微动,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她虽已心境平和地接纳了当下的生活,但对于何时能重拾往昔记忆,心中仍存一丝迷茫与不确定。至于这相伴相守的日子,眼下虽觉温馨,却未曾深究其长远,亦未曾细想这悠长的一生又该如何度过。
岑思卿察觉了萧楚曦的心思,遂吃了一口长寿面,细细品尝后,笑言:
“果然还和从前一样,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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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裕华宫内,皇后得知自己今日送的贺礼,景祺宫已经悉数收下,并派人前来答谢,心中方觉满意。
然而眼下,皇后更加记挂的是皇帝龙体日渐衰弱,朝堂之中又因岑思卿推行的举荐之措,而令东宫势力逐渐庞大,早已将从前西陵氏的地位取而代之,令她中宫之势在朝堂上早已形同虚设。
思及此,皇后的目光落向了正由乳母陪伴玩耍的十皇子身上。
那幼子,尚不满四岁,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全然不知宫中的波谲云诡,和皇后暗自在心中为他已铺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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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景祺宫,生辰宴的温馨氛围依旧萦绕不散。萧楚曦与岑思卿对坐在烛光摇曳的殿内,继续着未尽的话语。
终于,夜色渐深,岑思卿轻声告别,留下一句温馨的叮咛与淡淡的不舍,转身向偏殿走去。
萧楚曦望着岑思卿离去的背影,不禁发出一声悠长而轻柔的叹息。巧儿见状,立刻体贴地上前,搀扶着萧楚曦步入寝室,并匆匆张罗起热水为其梳洗。
萧楚曦今日心情也颇为愉快,毫无倦意。她的思绪缓缓飘远,四处遨游,目光也随之在寝室内游离。
蓦然间,一个熟悉的物件跳入萧楚曦的视线,牵引着她的脚步来到了放置画卷的精致瓷筒旁。内里,除了字画卷轴,竟然有一把晶莹剔透、翠色欲滴的玉箫。
萧楚曦抽出这把玉箫,见玉箫上赫然镌刻着“施炁”二字,她心头一紧,一时有些慌张。
凝视着手中的玉箫,萧楚曦意识到这玉箫必是自己昔日藏于此处的,故而不禁暗自思忖——难道,自己从未与岑思卿有过两情相悦?这一切,难道都只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若不然,为何施炁的随身之物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