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腰轻笑两声,开口掷地有声:“不。”
夏贵妃被气笑了,又或者她鲜少被这样当众驳了脸面,想她入宫至今三年有余,除了皇后,谁人对她不是恭恭敬敬,就是那九五之尊的天子,对她亦要小心呵护着。
唯独皇后。
唯有楚皇后,又是强迫她日日请安,又是以宫规为由叫她在未央宫前罚跪,如今更是连一个宫奴都要跟她抢!
凭什么?
就因为楚皇后有强盛的母家,而她只是一出身青楼的妓子吗?
她知道继续争论下去也占不得上风,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道:“既是皇后姐姐要求,我自无不从,只希望来日皇上问责时,姐姐还能这般理直气壮。”
“哦对了——姐姐或许还不知道,秦王一家遭受灭门,外人只道是因其渎职,实则是因其拥兵自重,或有谋反之心,这才叫皇上龙颜大怒呢,姐姐贵为一国之母,肯定没有与秦王互通有无过的吧?”
夏贵妃不知想到什么高兴的事,说完这句,掩面笑起来。
楚云腰心里打鼓,面上却也没有露出半分不妥,她款款笑道:“多谢贵妃妹妹提醒,有没有就不劳妹妹操心了。”
“那皇后姐姐且好、好、养、病!可千万别落了病根,不然来日如何诞下皇嗣,为皇上开枝散叶呀。”
楚云腰微微颔首:“多谢妹妹关心。”
两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客气,表情亦一个比一个和善,唯有对视的双眸里不时迸溅出火光,待转身之际,又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冷笑。
夏贵妃气势汹汹而来,白白等了一个时辰,到头来不光没能要回人,还添了一肚子气,除了对皇后的怨恨外,连着上次办差不利的锦绣也被她记恨上,等回去了又是少不了一顿重罚。
望着夏贵妃离去的背影,未央宫院里的宫人皆是缄默。
等再也看不见夏贵妃及其仆属的身影,重锦再也忍不住了:“那夏贵妃简直欺人太甚!想来殿下上次罚她跪得那半个时辰还是不够,下回就该等她什么时候嘴不硬了,什么时候再饶了她。”
这话并未能得到楚云腰的回应。
楚云腰回忆着刚才与对方的短暂交锋,又是一阵心里恶寒。
她只要一想到日后还有许多与其打交道的机会,顿觉这个皇宫简直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这还只是对上夏贵妃,未有皇帝拉偏架呢。
过了片刻,楚云腰吩咐道:“再备水,我要重新沐浴。”
“还有今日夏贵妃请安之事,记得告诉小裴一声,顺便替我问问他,本宫又帮他挡了夏贵妃一回,连着上次锦绣来要人,已经是两回了,他打算如何谢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