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才不到三个月就这么多了。”邵昕棠手里捏着几张薄薄的票子,从来没觉得钱这样好过。他没有废话的跟闫亮寒暄,问问是不是很麻烦之类的问题。自己出了这么点儿的钱,人家根本不会看上,这样做,完全是帮自己罢了。
闫亮的好,邵昕棠记着!
“如果这些钱你不急着用,还可以拿去做本金。”闫亮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邵昕棠毫不犹疑的把手里的票子递过去,抿着嘴唇坐在后面,高兴地说:“闫副官,我请你吃饭吧。”
闫亮的心脏猛地一跳,即使知道邵昕棠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谢谢自己,还是抑制不住的升起一种满足感和欢乐的情绪。
不过副官和自己上司的情人堂而皇之的去吃饭,不太好吧?
“算了。”闫亮压下心中的不舍,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半开玩笑的说道:“司令知道会不高兴的。”
邵昕棠皱了皱秀气好看的眉头,觉得这么高兴的时候听到于战南很煞风景。不过也知道闫亮说的对,即使自己不在意,说不准人家堂堂副官心中还是看不起自己的呢。
“那我只能空嘴儿说声谢谢了。”也想过要送闫亮点儿什么,但细想想好像不太好,别又给人家造成了困扰。闫亮帮他大部分也是看在于战南的面子上,自己这样殷勤的送礼,也许就有点自作多情了。
闫亮抿着嘴微微一笑,在邵昕棠的眼里这笑容是疏离而有礼的,正符合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就在他望向窗外,眼睛离开闫亮的一刹那,在他的视线范围外,闫亮的眸色变得深沉、复杂、矛盾……
在邵昕棠的坚持下,闫亮最终也没能成功的带他回司令府,而是无奈的把邵昕棠送回了红墨。
沈财田对他愈加的恭敬,听到他回来马上放下手中的事儿风风火火的赶来他的小院子。还让厨房做了六菜一汤,荤素搭配,样式精致,刚摆上桌子邵昕棠就闻到了阵阵香气,肚子响应似的叫了两声,他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沈财田抱了个泥塑的酒坛子,看着很陈旧的样子。人未见而声先至,老远就亲热的喊着:“邵老弟,你可回来了,……”
邵昕棠对他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太厌烦,所以也就虚应着和他一起吃,在推脱不了的情况下也浅尝了一小盅酒。这酒也真是烈,喝下去像是小刀儿划过嗓子,胃里也热乎乎的。
显然邵昕棠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只这一杯,邵昕棠就回屋睡了一下午。
沈财田也没在意,邵昕棠每次一走就要几天,而回来也是定要呆上几天的。也就笑嘻嘻的回去睡了。没想到,下午刚过死点的时候,居然听说司令府的车又来了,要接邵昕棠。
沈财田一骨碌从四姨太的床上翻了起来,吓得酒都醒了,慌乱的套上裤子,就往邵昕棠的小院儿冲去。
邵昕棠确实还睡得暗沉,被沈财田叫醒,才记起今天下午应该去接第一天上学的聂健安,就忍着头痛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在纳闷司令府怎么派车来了,自己去接就好。一开后车门,却惊讶的看到宽敞舒适的后车座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噙着笑的于战南。
邵昕棠愣了一下,抬脚迈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就你有儿子吗?我也去接我儿子不行吗?”
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邵昕棠决定不再搭腔。
“喝酒了?”于战南狗鼻子的嗅嗅,皱着眉头问道。
“嗯……”后车座的空间本来不小,但于战南身材高大,即使蜷着腿坐着,整个空间也被他占了大半。邵昕棠再怎么瘦也是个男人,骨架在那里呢。此时就感觉空气中都是于战南身上的雄性味道,不难闻,甚至带着点儿清新的刚刚沐浴过的味道。奈何邵昕棠太阳穴吐吐的跳着,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想躲开于战南的亲近,却发现已经贴着车门了。
“没事儿瞎学什么喝酒。”于战南口气不是很好,突然一把把邵昕棠拽了过来,脑袋按在自己腿上,让他半躺在后车座上。
邵昕棠心中烦闷,刚要挣扎着起来,突然太阳穴上放了一双温热的大手,带着薄茧的手指力道适中的在自己脑袋上揉捏按压着。
邵昕棠停下挣扎,在这令人沉迷的感觉中慢慢闭上眼睛,头不那么疼了,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好舒服,邵昕棠不知不觉中又睡起了回笼觉……
于战南双手没停,眼神示意闫亮把车窗关上……
闫亮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微微泛着苦。
这还是于战南吗,是那个带兵打仗铁血无情,整个东北三省人人谈及色变的军阀头目吗?
手指放在那人的头上,不厌其烦的回忆哪个动作曾经让自己舒服,望向那人的眼底,是令人害怕的沉溺的温柔……
闫亮跟了于战南十几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专注、温柔的对待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于一博的亲生母亲,那个漂亮温婉的贵族小姐,包括和他最亲的于家二小姐,他聪明机智待他如亲子的姐姐……
这样一个眼睛里只有事业、霸权的男人,空无的心一旦住进了一个人,还会有放开的机会吗……闫亮不知道……
小鬼
摸于一博的西瓜头,说:“跟老师说再见。”
于一博说了再见,就兴奋的冲闫亮说:“我爸爸来接我吗?”
“嗯……”闫亮还没说完,于一博就把车门打开了,真的看到自己平日忙的只有早餐才能见到人影的父亲和漂亮的邵叔叔,眼睛都亮了,这可是爸爸头一次来接他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