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间,稍微地借用一下你女朋友的时间可以吧?”与谢野朝一旁的太宰治爽朗一笑,摆了摆手往隔壁的医疗室走去,“一会儿就还你。”
——诶?不,等等,总觉得哪里不对?!
鹤见花衣对与谢野特意朝太宰打招呼的事情,心情有点微妙。
“那么,”太宰治却浑然不觉似的,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微笑着说,“要记得早点回来哟,花衣。”
“……嗯。”然后花衣支吾着,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
与谢野说的任务,是去鹤见川的一个地区医院,治疗被恶意使用异能力的不法分子危害受伤的一个无辜的路人。
花衣的能力对治疗帮不上忙,她奇怪地看了与谢野一眼,困惑地开了口:“但是,我并不会治疗方面的能力,这件事,有与谢野医生一个人就足够了吧?”
“哎呀,别那么死板嘛,出来透透气也不错啊,而且,我还有事情想问你呢,”走在河道边人烟稀少的水泥路上,骤然停下了脚步的与谢野转过身来看向了她,“刚才在侦探社的时候,你一直想要避开太宰,以为我没看出来吗?怎么?他欺负你了?你们吵架了?”
“啊……不,”花衣没想到自己会表现得那么明显,脸颊微红,“我们没有吵架。”
“哦?这样啊,那么,你们是——”嫣然一笑,双手背在了身后的与谢野微微眯了下眼,凑近了她,在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观察着她神色的与谢野笑着说出了一个英文,“urse?”
“……不不不,请务必当我们是吵架了!拜托了!啊不对,”发现这句话几乎等于默认的花衣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立即改口,目光坚定,“对,我们就是吵架了!”
与谢野晶子:“……”
——骗鬼呢?
正文殉情的第六十四天
被告白了。
鹤见花衣是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被带着青涩笑容,面孔有些陌生的男人拦的下来,是很常见的送花告白,花衣对此见怪不怪了,她安静地听对方说完真挚的言辞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方纠结是谁。
——“不好意思,请问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乍一说出这样的话,未免也太过伤人了,尽管这是事实,鹤见花衣对不必要的人的脸几乎没印象,这也是她常用的说辞,倒并非是拒绝的意思,对花衣来说,这只是单纯的询问,只是在问出这番话后,总会被对方认定是干脆的拒绝。
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花衣认为她应该稍微地改变一下自己的说话方式,于是说:“谢谢,但是真的很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在普通情况下,说出这番话,就相当于宣判对方的“死刑”,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对方“放弃吧,你已经没机会”了一样,只是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
因为对方完全没有要相信的意思:“鹤见小姐,就算是还不想和我交往,也不用说出这样的谎言吧?”
“唔,”花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男朋友什么的,上次,鹤见小姐不是和一名姓谷崎的小姐一起来的吗?那个时候,我悄悄问谷崎小姐,可不可以追求你,谷崎小姐说了‘你可以试试呀’这样的话,所以我觉得鹤见小姐应该是没有男朋友的,”花衣并没有失忆症,在男人的提及下,她模模糊糊地回想起了,一周前她曾经和直美一起出过一次任务,这个男人似乎就是当时被卷进异能力案件里无辜的当事人,挠了挠头,男人接着说,“而且,鹤见小姐这么的优秀和漂亮,如果是真的是有男朋友的话,对方……不会觉得不安吗?如果,我、我是说如果啊——鹤见小姐是我的女朋友的话,我一定会不安到,恨不得马上将小姐娶回家才能稍微放心一点!”
在提到“女友”这个词后,男人微微地红了下脸,原本连贯的话,也不禁停顿结巴了一下,但是目光是坚定而明亮的。
鹤见花衣稍微地怔了一下,就听见一旁传来了皮鞋踩在咖啡店木地板上的清浅足音,随即是肩头一暖,被揽住肩头的少女抬头看见的,是青年微笑着的轻松神色,太宰治看着向她告白的那个男人,语气是故意的无奈:“是呀,女朋友太优秀,也是种困扰呢。只是,毕竟是给心爱的女朋友的盛大婚礼,因为自己的嫉妒心就随随便便地决定了,不是很对不起她吗?所以,虽然我也很想像先生说的那样去做,但是首先,得让女朋友满意才行呢,于是,婚礼的事情还在筹备中,不过,谢谢这位先生的指教哦。”
于是露出了尴尬和灰白神情的男人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从喉咙里硬挤出了一声“恭喜”,就匆匆地离开了。
等耳畔传来了玻璃门被重新合上的清脆声音后,才回过神来的鹤见花衣已经平复了因为太宰的话而紊乱的心情,在此之前,太宰治并没有跟她说过“婚礼”之类的事情,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将那番话理解为了太宰治为了打发刚才那位告白者而故意说出的言辞,将之抛到了脑后并问:“太宰先生怎么下楼来了?”
“花衣一直不回来,”他抬起手来,揉乱了她的头发,“我正想着,你是不是又被人拦下告白了,就下来看看,结果,还真的是这样啊。呐,花衣……”
“嗯?”听见太宰治微微拖长声音后就止住了话题,感到好奇的花衣就用语气词反问了一声。
“说起来,花衣到底是意大利籍还是日本籍呢?”他突然问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意大利……怎么了?”花衣疑惑地眨了下眼。
“唔,那要先去大使馆那边吧……”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声音很轻,后面的尾音到了花衣耳里,已经是模糊的了,在花衣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太宰治眸光微闪,勾起了唇,接着说,“啊,没什么,花衣什么都不用烦恼,放心地交给我就好啦,反正,过几天就会知道了。”
——有点……奇怪。
鹤见花衣觉得最近的太宰治有些奇怪,不只是今天,最近都是,但具体要问她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了,只是模模糊糊的这么觉得。
尽管他依旧带着和往常无异的很难让人看出真意的微笑,经常捉弄她,又时不时的说出和做出让她脸红心跳的事情。
所以有的时候,花衣又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唔,可是幻术师的直觉都很准——
神游物外之前,鹤见花衣原本是和太宰治一起在家里看电视。
“这不是花衣之前想看的电影吗?”将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抱住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太宰治轻飘飘地问着,“怎么感觉花衣一直在走神呢?”
“因为,我在思考,”倚靠在太宰治身上的花衣抬起了头,看见的是青年白皙光滑的下巴,和绯色的薄唇,花衣回过身来伸手搂住了太宰治的脖颈,让将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的太宰治低下了头来,望进了他金棕色的眼眸里,不紧不慢地说,“思考……太宰先生在隐瞒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