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真也站起身,坐坐走走停停。他在与菲恩发完短信后,发现自从费奥多尔进了书房关上门,整个公寓就像只有他一个人。
尤其是待着的这个客厅,竟然连可以发出走表声响的时钟都没有。
一百多平米的房间,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发出声音的东西。
真也最讨厌安静的环境了。这让他觉得,他戴不戴助听器没什么差别,让他觉得回到了没有拥有听力的前些年。
他受不住了,好看的眉眼挂着些暴躁,只不过念着书房内还在处理事情的费奥多尔,他假装走路时膝盖不小心碰到茶几,制造出牙酸的碰撞声;假装低头走路玩手机,没有看到前方的墙,脑袋磕出清脆声。
先前,之所以可以在偌大的首领卧室呆下去,是因为卧室内有着巨大的留声机,有投屏可以放电影,他身边随时都有热闹的声音。
我妻真也一个人捣鼓了许久,不过捣鼓的地点距离书房都是远远的。
费奥多尔皱着眉打开书房门发出嗖嗖声,被声音吸引目光的我妻真也立刻循声望过去。
费奥多尔发现,盘腿坐在地板上的青年额头红了一块,显得很突兀,带着红血丝的湿润眼睛在白净的脸上也很突兀。
“你的工作完成了吗?”我妻真也嗓子有点哑,垂下脑袋,“啊不对,是我的动静太大了吗?”
费奥多尔不知怎得,第一次从后脑勺中看出伤心。
第一次见到我妻真也的这幅表现,心口似是忽地被攥紧,拧紧的眉松开,“没有,你的动静很小。”
费奥多尔知道他不喜欢安静的空间,但不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这大概是失去听力的应激反应,不能忍受安静的空间。
想起第一次见面把我妻真也助听器摘下弄哭对方的经历,费奥多尔弯下腰,将我妻真也抱进书房:“家中只有一台老旧的收音机,等我工作完成之后就为你修理。我的工作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可以完成。”
我妻真也无精打采趴在费奥多尔腿上,因为耳间满是滴滴答答的电波声,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他像是局外人一般想,费奥多尔是个好人,居然会为了他修理收音机。
若以后费奥多尔真的和一个人在一起了,那个人一定会很幸福。
我妻真也困倦地打了哈欠,懒懒的样子。
俄罗斯青年可以做很多大事
二十分钟还未到,费奥多尔就提前放下手中工作。
我妻真也看到后立刻从对方腿上爬起,不耽误对方接下来的动作。虽然他已经准备明天要买很多的音乐机和播放器碟片送到公寓,可那也是明天,他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需要费奥多尔说的录音机。
现在在家中,费奥多尔只脱下了最外层的加厚披风,里面的对襟式马甲上衣依旧穿着严实。他从橱柜中拿出一个样式老旧的收音机,顺带拿了个工具箱,半跪在地上开始修理。
公寓之中的灯光如费奥多尔的喜好般,是高度的冷白色。灯具直愣愣的从上向下照光,几缕零散发丝在他的右侧脸颊留下浅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