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卧室后,张思毅抓起手机给顾逍发了条短信:&ldo;我们会在外地过夜吗?&rdo;隔了五六分钟,对方才回复道:&ldo;至少一晚。&rdo;张思毅:&ldo;……&rdo;如果只是一晚,他就将就了,&ldo;至少&rdo;一晚,那他还得带上换洗衣服!张思毅找了两条干净的内裤和一件t恤衫塞进包里,想了想,万一和顾逍一个房间,他总不好洗完澡穿着三角短裤乱晃,于是又带了条睡觉时穿的大裤衩。收拾完躺在床上,忙碌了一整天的张思毅疲惫万分,可他的大脑又在为人生中即将到来的,唯一与私人相关的就只有两次。一次是一年半前,顾逍拍了一张路边的野猫,描述是&ldo;可爱的小猫&rdo;,看不出对方的心情和状态;第二次是大半年,他发了仙人球的照片,那会儿大球和小球还粘连在一起,顾逍对它们的描述是&ldo;新生命&rdo;。张思毅嘴角抽了抽,没意思地关掉手机,睡了。第二天早上5点,张思毅被手机闹铃吵醒,一脸痛苦地起床洗漱,也来不及和傅信晖他们说一声,就匆匆出了门。早上6点10分,顾逍给张思毅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ldo;我出地铁了!马上就到!&rdo;张思毅抓着手机走出地铁站,也是运气不好,本来他能准时到的,结果地铁站机场那站刚好在维护施工,外面乱得不得了。顾逍似乎听出了张思毅磕磕绊绊的走路声,指示道:&ldo;沿着地面变形缝走,到头右拐。&rdo;张思毅:&ldo;???&rdo;完全听不懂,张思毅没脸详细问,跟着临时指示牌一阵飞奔,总算看到了机场入口,这期间他都没挂电话:&ldo;到了到了!你在哪里?&rdo;顾逍:&ldo;我在&lso;出发层&rso;,c区和d区交界处。&rdo;还好张思毅对机场是熟门熟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地点,老远就看见顾逍站在那里。顾逍今天穿着一件防风外套,里头是黑色衬衫,脖子上围着卡其细条纹的秋季围巾,脚下是newbance的复古黑休闲鞋,背着双肩包,一手插兜,一手正拿着手机跟自己通话。看上去不像什么建筑师,反而像是个大学生。张思毅朝他奋力挥了挥手,快速冲过去。顾逍收起手机,已经等得微微皱眉,两人赶紧踩着点去办登机手续。打仗似的过了一上午,张思毅一坐下,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小腿直抽筋,背上也出了一层汗。直到空姐推着小车分早餐,一杯速溶热咖啡下肚,他才有点缓过劲儿来。顾逍解了围巾,慢条斯理地问:&ldo;你昨天下午本来想跟我说什么?&rdo;张思毅一愣,反应过来,顾逍是在问昨天他们没能继续的对话。他有点心虚,其实经过昨天一晚上的事,他已经没脸跟顾逍说了。那一点点小小的自我膨胀感早在各路神人同事的刺激下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每个人都比他强,每个人都比他有能耐,而且更勤奋更努力,他还有什么资格在那里挑三拣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