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少爷当年怎么想,现在阿薰仍旧不知道。不过她带了灶门少年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他闲聊:“听说你在浅草见过鬼舞辻无惨,我需要从你这里提取情报。”
“当然,我的方法和别人有些不同,你不要怕,我能熟练操作。不需要费心组织语言,放松看着我的眼睛就可以。”
炭治郎立刻睁大眼睛直直看向阿薰,生怕自己配合度不够。他看到一片猩红,脑袋突然懵懵的有些迟钝,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前辈就率先移开目光:“好了,我已经知道。”
啊?这就行啦?
“你记忆里的那位珠世小姐,还能联系上吗?我这里有十二鬼月中上弦之二的血,方便的话我想亲自拜访,不方便就由忍猫过去,有什么话让猫咪传递也行。”
其实都是一个人,咳咳。
阿薰觉得珠世小姐应该会和香奈惠很有共同语言,科学研究总要有交流才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和朋友互通有无没什么不可以。
当然,这件事需要先向主公产屋敷耀哉汇报。
大概这就是主公所说的“其他收获”。
灶门少年还沉浸在“天啊,上弦二的血!”的感叹中,一个下弦五就把他虐得够呛,上弦之二不知又是什么样。她忍不住就笑起来:“你连鬼舞辻无惨都不怕,区区上二又有什么可怕的。”
“诶嘿嘿嘿!”男孩子挠挠后脑勺,显然是想起此前自己在众位柱面前放过的大话。
完成工作的阿薰就打发他回病房去找小伙伴们分享和果子:“善逸一定会为你留一份。也许他是略有些胆小了点,但他是个好孩子,给他时间和机会,他会慢慢成长为可靠的队友。”
“对了,关于昨天柱合会议上大家针对你的发言,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只对事从不对人,就像主公说的那样,要将话语转化为行动,拿出成绩来让所有人信服。”
炭治郎脸有些红。
他是家里的长男,一直都在努力忍耐,尤其父亲去世以后更是逼迫自己尽快成长,像这样来自前辈的温和指导……几乎没有。
除了鳞泷师傅和富冈先生外,就只有忍小姐和阿薰姐了。
“嘿嘿……”他有些不自在的
挪了挪,忽然想到什么抬起眼睛看向她就问:“阿薰姐,您知道‘火之神神乐’吗?”
“神乐我知道,火之神神乐不知道。祭祀迦具土命的神乐?”
这个问题……神乐她跳过,不过和火之神无关。
“大概?”炭治郎也有些迷茫:“我家代代都生活在云取山以烧炭为生,父亲去世前留下了一部‘火之神神乐’的祭祀舞蹈,大概是舞蹈……?”
他描述了面对下弦五时发生过的事,阿薰严肃起来:“你仔细回忆一下,令尊所跳神乐的全部细节,以及和下弦五的整个战斗过程。”
难道灶门家是发生了意外偶然脱离本部的呼吸法剑士,在不知道的时候被鬼舞辻无惨故意找上门行凶?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这里面值得深究的内容就很多了。
炭治郎依言仔仔细细回忆一番看向阿薰的眼睛,这次他发现自己被拉进一片血红色的世界,以一种奇怪角度重新审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等他回过神才发现飘落的紫藤花甚至还没来得及碰到黑发少女的衣袖。
“我觉得……”她想了想,关闭写轮眼看向少年:“你应该先跟着炼狱先生修习一下炎之呼吸。水之呼吸和你的火之神神乐之间有冲突,不同呼吸法之间强行转换不利于长期战斗中的节奏衔接。另外……呼吸法的名字也不是乱起的,只有炎之呼吸,没有火之呼吸。但我记得炼狱先生带我从中津回来时有说过他家保存了古老的呼吸法残卷,也许那里有些线索。”
“或者你再去问问其他柱,我的资历比较浅,成为柱的时间不是很长。”
说着她站起身,满地寻找一番吐吐舌头从盛放的紫藤树上折了枝满开的花簇:“凑合凑合试着复原一下……我也觉得火之神神乐更像是型的剑技。”
少女闭上眼睛,跟随记忆中看到的清瘦男子起舞。
神乐本就不是跳给人子看的,很久以前神主太太的话浮现在耳边。
火之神迦具土命,伊邪那美命的小儿子,出生时烧伤母亲导致她的死亡,而后又被愤怒的父亲用十拳剑杀死最终衍生出另外十六个神明。
祂代表着毁灭一切的死亡与无法阻止的新生。
“专业
”巫女跳神乐,和一个普通人跳,视觉效果完全不同。炭治郎看父亲跳神乐只会觉得生命透出勃勃生机欣欣向荣,火光照耀下的一切都是那么坚毅;到了鸣柱这里,则变成裹挟着煌煌雷鸣引而不发的天威,正俯视着人间种种。
神乐的舞步通常都不会有太多,不同乐舞需要按照不同节奏进退,火之神神乐几乎是她见过最繁琐的。从头跳到尾阿薰突然卡住,怎么抬手都觉得不对劲,最后一个动作的收势恰好是开始那个动作的起势,想要无缝循环下去却多了一个动作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她试了几次,索性将中间那个动作去除掉,从一到十二又觉得少了什么,低头站在紫藤树下沉默不语。
炭治郎有点想提醒前辈天都快亮了,见她一脸专注又不好打扰,只能坐在树根上保持安静比较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火之神神乐”。
东面的天空一点一点亮起来,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她抬起手又动了起来,完全没有使用雷之呼吸剑技时的迅疾——那是和缓安静的,不疾不徐的从容,仿佛清澈泉眼汩汩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