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有些敏感,怒目而视,“你个臭流氓,你妹妹你也调戏。”然后飞奔回了自己的卧室。在卧室里里里外外的把自己洗了个透,她换上衣服,马不停蹄的跑到药店买了一盒事后药,这个是最重要的,这年头搞个男人不算什么大事,她勉强还能自我安慰,可是万一搞出什么孽障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杨路钊顶着两只熊猫眼到律所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江川本来是想训斥一下这个,而乙方居然是丛维娜。本来就虚的杨路钊头顶猛然冒出许多的小水珠,感觉头发梢都竖起来了。丛维娜是谁?这个说来话长了,去年杨路钊接了一个诈骗的小案子,小丫头片子不小心行李被人偷了,身无分文于是□老男人结果拿钱不办事儿走人了。抓到派出所的时候还嘴硬,自己随便说了一句有病可以取保候审,这丫头片子居然真有本事去医院开了乙肝的假证明,问她用什么手段,她说冲着个男医生扭了几下小蛮腰。她扭这几下不要紧,杨路钊差点因为做伪证被司法局吊销执照。杨路钊冲出去,开门就被一张笑脸吓得两腿儿发抖,“杨律师!”这声音甜得,有糖尿病的立刻就得倒地身亡。杨路钊向后倾了一下身子,拿着卷挡着半边脸,“丛维娜,你饶了我吧。”说着就溜着墙根儿往江川的办公室走。丛维娜跟在他后面,一脸的春风得意,“我跟江律师都已经签好合同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了。”杨路钊顿时有些心肌梗塞的感觉,他冲进江川的办公室,啪的一声把卷丢在他的桌上,“江川,她是不是跟你扭她的小蛮腰了。”他看着正襟危坐,若无其事的江川,手向后指着丛维娜,“咱所有规矩,凡是进人必须要有法律专业基础。”“我有!”丛维娜上来从包里拿出一个毕业证,里面全是小蝌蚪,一个都看不懂。“这是什么?”“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国立大学法律学士证书。”丛维娜飞了一个噎死人的媚眼儿,扬着下巴看着他,看你还有什么说辞,她心下得意得紧。杨路钊只觉得自己的头比新疆西瓜都大,他真是哭笑不得,“江川,你现在连环球假证集团的文凭都承认?她怎么不去办个火星星立大学法学博士学位证书啊!”“我到那所大学的官网上印证了,是真的。”江川无比镇定。杨路钊一头雾水,这种离谱的东西居然是真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好,司法考试证书呢?这个她也有?”“她就是个行政助理,又不是助理律师,要什么司法考试证书啊。”说着他看了杨路钊身后的丛维娜,“好了,丛小姐先出去吧,帮杨律师把办公室打扫一下。”“别,我自己扫。”他赶忙转身制止,想当初她无家可归自己突发善心收留她一宿,她把自己家打扫得一塌糊涂。丛维娜倒是不介意,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就走出去了。杨路钊一手卡着自己的腰,一手指着江川,嘴巴抖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手指点了几下,他无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找苏慕伸冤,她丛维娜肯定是跟你扭腰了,你才这么护着她。”江川伸手给他夺下来,“你得了吧,他有个叔叔是阿拉伯石油公司的中国代表,他说把他们办事处的法律业务交给我们,每年的佣金是一千万人民币,交换条件就是把那位中阿混血的姑娘弄到我们这里来工作。”杨路钊就觉得心口里攒了一碗血吐不出来,“江川,你真仗义,你他妈的挣钱,把我往火坑里推,你怎么不让她给你做助理啊。”“我这不是有老婆孩子了吗,她那腰在我跟前扭啊扭的我也受不了啊,再说人家点名要你。”他还一脸认真的样子。“要我你就给,你是公老鸨啊,领智是律所,不是烤鸭店。”杨路钊的脸都绿了。江川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知道她是觊觎你的美色,我这不是看你专业吗。再说那妞长得又漂亮,身段又好,有阿拉伯石油公司的亲戚家世应该也不错。再说人家也没说让你以身相许,你别那么激动。你想你把她放在身边,往小了说你为我们领智创造了财富,往大了说你就是中阿友好的纽带啊。”“我呸!你少给我上眼药。”杨路钊抱着膀子斜眼睨着他,“分我一成,不然这事儿免谈。”江川笑,“一成不多,也算是你的卖身价了。”杨路钊蔑了他一眼,要走却又被江川叫住,“你那个我呸,跟谁学的,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杨路钊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钟瑜上午恶狠狠的呸了自己两口,顿时打了个激灵,身上更酸了,那个过肩摔真是给力,自己屁股都快摔散架了。不是冤家不聚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丛维娜懒洋洋的半坐半躺在他的座椅上,手指在扶手上敲打着节奏,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似乎看到他进来,丫头立刻跳起来,“杨律师,您请坐。”杨路钊觉得自己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内分泌失调了,简直拿她没有办法,他紧握双拳,原地立正,123一组,做了三组深呼吸才勉强镇定下来,他真的怕自己自制力稍差一些就会拎着她的小细腿给她从窗口丢出去。看着杨路钊原地不动,丛维娜颠颠的跑过来,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座位上,然后就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捏着肩膀,“小钊,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我啊,是不是很惊喜?”杨路钊闭着眼睛,紧紧地抿着嘴唇,心里不停的念着一百万啊,一百万。“哼!惊喜?你是喜了,到我这里就全是惊。”丛维娜赶紧把一杯咖啡摆在他的面前,“喝一杯我泡的爱心咖啡吧。”她明明是笑嘻嘻的,可是就是让杨路钊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默念着一百万,可是想去端咖啡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他想他确实需要为了领智的长远发展和中阿两国人民友谊的源远流长拿出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精神和勇气来。他勾上茶杯的柄,刚要端起来,就听小姑娘不客气地抱怨,“干嘛抖成那样,我还能给你下药不成。”杨路钊猛地把手又收回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还真是给下药吓怕了,“丛小姐,以后我没叫你送这些你就不用做了,谢谢。”他彬彬有礼的,然后把咖啡推到一边儿,这回就是没有下药,他喝了也会中毒,他心里有阴影。“小钊,你别老是丛小姐,丛小姐的,多生分啊,你还是像之前那样叫我丫头。”丛维娜把脸凑过来,一脸委屈又有些小矫情,杨路钊看着她那个小样子又忍不住笑,这年头大胆的女孩子不少,但是能跟丛维娜这么单纯的却不多,他弹了一下她脑门,“你倒是挺会断章取义的,我叫过你丫头?我怎么记得都是叫死丫头和臭丫头。还有,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叫我小钊的?”丛维娜嘟着嘴,有些抱怨,“我们交换,你叫我丫头,我就听你话,然后公开场合叫你杨律师,私下我还叫你小钊。”杨路钊摸着下巴,一脸深沉,“我看可以,上班时候我叫你丫头,私下我称你丛小姐,就这么办,成交。”看着她还要说什么,他赶紧的封口,“什么都别说,再谈条件你就该给谁做助理给谁做去,别来烦我。”就这么,杨路钊终于是把丛维娜给打发出去了,他长出一口气,这年头律师难当啊,既要知识储备厚实,脸皮也必须厚实,城墙?那根本就不够水平,起码也得城墙拐角才基本达标。自尊心?干律师那个东西绝对是个奢侈品,根本要不起,在法官面前你就是又当儿子又当孙子的,人家说什么你都得受着,到当事人跟前那就是又当爹又当妈,不是说你可以作威作福,是什么破事儿你都得管,管不好?管不好你还得挨骂。别怪他们律师对当事人坑蒙拐骗的,那都不是原生态的,是被逼才变态的。更有极端的时候就好像他杨路钊,对法官奋不顾身,对当事人还要笑脸迎客,这是又当鸡来又当鸭。杨路钊咂摸着,不知道钟瑜这会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