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只剩她和谢璟二人。
谢璟批奏折时的臭脸黑到了极致,似乎被触到了霉头。
没有他的命令桑榆只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想起她后谢璟头也不抬地下命令:“坐。”
桑榆习惯了他阴晴不定的性子,乖乖坐在一旁认真抄写《女戒》。
突然,苏公公前来禀报:“报,平远侯求见。”
平远侯。
闻言谢璟眉梢轻挑,目光转向动作微顿的桑榆,淡淡吐出一个字:“宣!”
“是。”
苏公公领命退下。
很快,一袭墨蓝色锦袍的男子踏入大殿,他面上带着温润的浅笑,气质儒雅,与谢璟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他身上的那股子戾气,倒更像是一个温润的谦谦君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书卷气,一眼看去便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是表象罢了,桑榆知道这都是他做给谢璟看的,装得倒是好,内心估计盘算着怎么圈钱好。
“参见陛下。”
“平远候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平远侯徐蔚纨绔不羁,整日游手好闲混迹市井之间,不学无术,但他是谢璟的表弟,可以说是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才会处处忍让。
徐蔚此次前来八成还是为了钱。
谢璟放下手中的狼毫,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不知平远候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既然已经挑明了话徐蔚也不再拐弯抹角:“臣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想与陛下商量。”
要事?
谢璟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耐:“你整天闲得出奇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徐蔚笑笑没有在意,对他又是捏腿又是捶背,语气更是谄媚讨好:“好表哥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我真的没辙了。”
“说。”
谢璟被他磨得没脾气了,索性直截了当问他究竟是什么事。
徐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我和摄政王赛马输了。”
“说重点。”
徐蔚“哦”了一声,然后说起了近日发生的事。
从他说得长篇大论中谢璟提取到了重要信息,原来就在前几日徐蔚到处在外面溜达,意外碰见了崇拜的对象摄政王,听说他暂时隐居后还可惜了一阵,没成想在这里还能碰见他。
摄政王也认出了他,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结果对方他看人傻钱多就挖坑,说比什么赛马,徐蔚不但蠢还吹牛不打草稿,一不小心就被顺藤摸瓜给套进去了,结果输得很惨。
摄政王。
谢璟的脸瞬间冷下来,心情复杂难辨,当年摄政王主动选择暂退,表面上看似无害,实际上城府极深,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徐蔚竟然和他玩这一手,简直不知死活!
他还在絮叨着什么,谢璟却是一点也听不下去了:“停停停,你欠了多少。”
徐蔚掰着指头数起了之前欠下的债款,然后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