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连季允,也没有想到薛傅年今天会要求自己带着她来此处,只是为了说上这样一句话。
一想到刚刚在会议事里薛傅年将这一句话说得平淡又笃定,季允就是有些想笑。
明明自己也是害怕的,孤军奋战站在最前线,面对着一群老狐狸,想要将父亲的事业紧紧握在手中,定也是怕极了的。
“医生说虽然可以出院了,可是日常的事情不能不好好照顾,这几天我也没什么事,先照顾你几天,等为你找到一个好的阿姨能照顾你生活了,我再去上班。”
季允拍了拍薛傅年的手,示意薛傅年安心。
而薛傅年却是轻轻地抬起了头来,手中依旧稳稳地拿着薛傅年刚刚放在自己手心中的水杯。
冰浸的玻璃杯拿在手中,冷得薛傅年觉得仿似寒冬,可外面明明就是烈阳当空,正正炎热的夏季。
看着薛傅年那怔然的表情,季允就是叹了口气,也没逼着再多说什么。她明白此刻的薛傅年心里在想些什么,在防着什么,无非也就是怕别人对自己太好,转而把手中的股份都卖出去。
季允虽也是“汇江”的一员,可二十七岁的她也还没有那个资历爬到董事长的位置,却是现在坐在了总经理的地方也是自己拼死拼活地爬上来的。
在她这个年纪能爬到这个位置也是相当不错的。
薛傅年防着她,也是应该的。
薛傅年等着,以为自己半晌没有回应时季允还会再说些什么的,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季允再开口,薛傅年这才扯起嘴角来笑了笑,摸索着找到了季允的衣角,这才拉了拉。
“允姐姐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可以的。”
“可以?你可以什么?刚知道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还不知是哪个丫头躲在被子里哭,差点再把眼睛弄坏一次。”季允也不同薛傅年客气,上前小揪了一把薛傅年的小脸,“你放心,这段时间我照顾你。”
“可是……”
“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回来,做给你吃。”
薛傅年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得自己的肚子跟着咕噜叫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去,哪知季允却是笑了。
季允很少下厨,也不太会多的菜式,其实季允压根也不太会这样,可是为了照顾好薛傅年,该做的还是得一一做到位,不管如今的薛傅年是怎么想的,自己却不是盯着她手中的肥肉这件事,自己知道就好了。
“我给你下了些广播剧,你先自己听听,我下楼买些菜回来。”季允边说边将遥控器放在了薛傅年的手中,又将房间里的温度调得合适了,这才出了门。
如今薛傅年是住在季允家,因为季允不太放心薛傅年住在她自己的家中,毕竟薛家挺大,楼上楼下也多有不便,如今薛傅年什么也看不到,还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由着自己照看呢。
季允还记得再次见到薛傅年的时候,还是薛禹在世的时候,她从学校放学,不知把钥匙忘哪儿了,家里的阿姨刚巧回家探亲,自己的母亲也去国外旅游了,她只得跑来“汇江”找薛禹。
她怯生生地问着薛总在哪里,前台的姑娘先是怔了一下,问起她有预约吗,她低着头还是有些怯怯的模样摇了摇头。
那前台姑娘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了,非得要预约才行。
季允记得她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时候季允刚刚大三实习,由于家里找关系是班上唯一一个能在“汇江”实习的学生。
季允刚好大了薛傅年三岁,此时的薛傅年还是一个在读高三的学生,同中国无数的学生一样,是个打算去挤独木桥的人。
薛傅年的成绩好似不错,自律性也行,就算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可她也没有张扬到或是靠自己的父亲或是提出出国深造,反而要跟大多的中国学生一样自己去考。
这些事季允都知道全然因为薛傅年本就是自己的小学妹,当初自己的母校有初高中部,季允读高二那会就见过薛傅年了,学生代表讲话时,她站在舞台的另一侧等着台上的薛傅年讲完后轮到自己。
原本还想再看看手中稿子的季允,在看到台上温和恭谦的薛傅年就是忘了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怔怔地看着标标直直站在台上的薛傅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