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连避难营的一座大山便是死去的人得最后的归宿。坑是他们这些仅剩的青壮年挖的,也是他们埋的。于秋没法描述他(偷偷说,我才不会说是因为我蹲厕所的时候有感而发的…)避难营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无限放大,那个疾驰而过的人就像一个开关,很快呆在屋里的人们都跟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避难营内乍起的热闹程度一如之前发现那株小苗一样,只是比起那次,这次人们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前段时间种下的那三颗种子如今长的非常壮硕,结出的一个个果子各个都有半个皮球大小。按理说在这个差不多跟闹饥荒一样的当口,这些东西还能没被吃掉真的是一种奇迹。可能这3株植物的出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自始自终都是个禁忌,却不想终是有人打破了饥饿和理智的平衡。屋外空地上的枯草并没有怎么打理,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全部堆在了围墙角落里充当柴火用。枯草枯木的数量非常多,在它们的遮挡下,那块地方就成了视觉盲区。要不是无意之中发现,可能都还不知道这处出现了一个类似狗洞大小的洞。狗洞的出现非常蹊跷,发现的人不免多想、恐慌,刚想要去禀告,恰恰跟从外面钻进来的祥子撞了个正着。半个月以前,被驱赶的前5天,祥子饿到了极致,那时候还下雨,连下几天的红雨就成了他充饥的东西。他已经管不了诡异的红雨的未知性了,在想要活着的渴望面前,祥子选择了向饥饿低头。可惜雨水并没有给他带来饱腹,反而让他闹了肚子,折腾的死去活来。祥子不敢喝了,也不敢离避难营太远,眼看天色已晚,就近的在避难营后山处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里落了脚,伴着一头死去腐烂的蟒蛇安眠。腐烂的蟒蛇浑身散发着恶臭,半开得嘴里吐出的颜色暗淡的信子,混淆着褐黄的粘液无力得挂在一边。蟒蛇通体偏黑,长约2米,体表云状斑纹密布。倾长的蛇身盘在一起,最中间的几颗白色蛇蛋孵化了一半,几条破壳而出的小蛇顶着蛋壳,生生卡着一半身躯死在了壳外。祥子从未见过那样大的蟒蛇,要说怕,蟒蛇活着的时候自然怕,但死了祥子就不怕了,他甚至可以伴着那一家几口入睡。可能对于他来说,他更怕的是孤独。老邓头的那句“你走吧”常常让他从冰冷的梦中惊醒,而后他便磨尖了石块扒下了蟒蛇的那层皮。难言的饥饿驱使着他吞下了那些腐烂的蟒肉,和死去的小蛇。他仿佛没有味觉麻木的吃着那些腐肉,满心满眼的只剩下一个念头:活着。从某种意义里,何尝不像个行尸走肉。抛弃了心里的隔应,他倒是过了几天不饿肚子的日子,可惜快速攀升的高温让那些蛇肉腐烂的速度加快,很快就完全不能吃了。都说由奢入俭难,饱腹过的祥子很难在重新忍受饥饿,好像从被抛弃的那一刻起祥子就不一样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不同,但隐隐明白,有些东西回不去了。淡红色的果实圆胖饱满,很难想象它的出处会是那样残忍,祥子犹豫了一瞬,饥饿终究是占了上风。没有饿过得人不会知道饱腹的美妙,犹如du品,碰触以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发现祥子的那个人动静不小,人们很快就将这件事情传的人尽皆知。人人面色不善,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人群里偶有惊讶,好似是没想到他可以活这么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