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相信你。”余贞从头发上取下一支自己向来十分宝贝的红色蝴蝶发卡,塞在塘塘手里:“如果想我的话,就看一看这支发卡,看到它就像是看到了我。我妈妈卧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副耶稣的画像,我也笃信基督,我会每天做祷告,保佑你永远平安喜乐。”塘塘心中苦涩,一狠心转身跑出校园。余贞清脆悦耳的声音也随后传来:“塘塘,等一下,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塘塘的脚步戛然而止,余贞赶上来,扑在他怀中,“可以再吻我一次吗?我喜欢你吻我时的感觉。”塘塘卸下羞涩,满足了她的最后要求。余贞知足地笑了起来。塘塘的最后一吻也意味着这场不期而至的爱情戛然而止。生活里没有了爱情的滋润,如同画板上缺少了一种颜色。余贞变得闷闷不乐,如丧考妣。小语时常幸灾乐祸地“开导”余贞:“姐姐,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呐,嘻嘻,看你现在愁眉苦脸的,蹉跎得跟什么似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时余贞会抄起身旁的“芭比娃娃”奋力掷向小语:“你就得意的笑吧!我的事情要你管!我不开心又不是因为塘塘的离去!”“嘿嘿,不打自招了!”小语笑道。“我在想人为什么只能长两只脚,为什么不可以像动物一样四肢并用呢?”“多两只脚去追塘塘啊,”姬小语摇头晃脑,“姐啊,你这种情况呢,就叫无可奈何花落去,长使红颜泪满襟……”“就你能显摆——”余贞哭笑不得。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余贞的内心已平静如初,她迫使自己不去想念塘塘,反复告诫自己:昔人已乘黄鹤去,白云千载空悠悠。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吧,新的一天总会到来,只要生命不消亡,就不该让它虚度。于是她开始重整旗鼓,恶补学业。余贞的成绩本就很“中庸”,与塘塘恋爱以来,更是下降得一塌胡涂。用余贞自己的话说,这叫:“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吾舍鱼而取熊掌也。”中考之时,余贞以那点可怜兮兮的分数被顺理成章地刷了下来,名落孙山外。余贞明白有所得必有所失的道理,她顺从了命运的安排,下学回家,协助父母料理家务。姬小语的处境较之余贞也没强到哪里去。小语和她所交的第二个男朋友周九浪也是双双落榜,惨败下来。本来周九浪是比余贞小语高一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复读一年,料想周九浪这人也读书不咋地,运气也挺差。这一年,余贞和小语刚满十七岁,周九浪已经是二十岁的弱冠之年了。小语是怎么和周九浪粘到一起了呢,这又是一个长长的故事。小语是那种充满幻想又很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属于追星一族。那年韩国的爱情肥皂剧风靡大陆,跟其他喜欢追捧明星的女孩们一样,小语疯狂喜爱上了《来自星星的你》中的金秀贤,快速成为了金秀贤的超级粉丝。小语常常问余贞:“贞姐,你知道我的最大理想是什么吗?”“不知道。”余贞摇头。“想知道吗?”小语一脸期待的样子。“这个嘛……”余贞咂一下嘴,不置可否。小语忍不住了,自我陶醉道:“我的最大的理想是这辈子能见上金秀贤思密达一面,并且索要他的签名照,还有就是我死之后,金秀贤能够给我念悼文。”余贞:“……”余贞:“也许金秀贤比你先死一天呢。”小语:“呸,乌鸦嘴!不许诅咒我的韩国欧巴!”余贞:“……”这足以说明姬大小姐对金秀贤的狂热崇拜。样貌酷似金秀贤的周九浪的适时出现,大大满足了小语的这种几近扭曲的虚荣心。那年秋天,学校举行了一年一度的篮球比赛,成为少男少女们大显身手一举扬名的好机会。一般说来,女篮比赛男性观众较为多一些,而男篮比赛基本上都是女孩围观。这不难解释,抛开一切所谓的伦理生理学说,单从物理角度来分析,很容易就一目了然,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嘛!小语早在比赛前几天就叨咕着要看帅哥,并且自己出钱出力组织了一支声势浩大的拉拉队,到时候屁股一扭登高一呼,能够让帅男瞩目。比赛那天,篮球场内外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小语已提前一个小时占领优越观赛位置,此时的余贞却正和塘塘花前月下、细语喁喁,自然是没有心思来看球赛。时间一到,只听得裁判员一声哨响,甲乙双方即时拉开了战局。球员们来回穿梭,乱而有序,挪,闪,传,运,腾身,灌篮,然后一片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