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放开我家小姐!”阿碧大吼一声壮胆,双手举着扁担就往李景恒背后砸去。只是扁担并未砸到人,阿碧睁开眼睛,就见手里的扁担在李景恒的手下断成了两截。那么粗的扁担!阿碧抬头,对上李景恒阴沉的脸色,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奴,奴婢该死!”阿碧猛地跪在李景恒的面前,她本想磕头求饶,可是在瞥见李景恒身后无力滑倒的容初后,却硬生生改了口,“殿……殿下,我家小姐不愿意,您……您不能为难她……”说罢,她匆匆起身,心惊胆战地绕过李景恒,来到容初身边,将容初从地上扶起。“小姐,我们走吧……”容初站在原地不动,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不知是气得还是委屈的。她紧紧握着双拳,盯着李景恒的背影,一双眸子中恨不得迸出火焰来。“回去好好休息……”李景恒回身,对上容初满是怒意的眸子,一双墨眸已然恢复到秋水无波。他说完,不再逗留,转身离去。“王八蛋!”容初开口对着李景恒的背影痛骂,“你这只白眼狼,你敢这么对我,你……我,咳咳咳……”“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见容初呛住,阿碧连忙轻拍容初的后背。容初无力地抬手捂住双眼,一腔积郁无处发泄。他凭什么!他怎么敢这么对她!“仙……仙君,你没事吧?”千面暗戳戳地探出头来,好意地关心容初。方才那场面他都看在眼里,没想到李景恒这小殿下,胆子竟跟年龄一起长了。“小崽子就是欠教训,仙君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报仇去……”千面还想趁机再献献殷勤,他还巴望着哪日容初回归天界,能帮忙查查他的身份呢。可千面不知,他的话在容初听来更像是嘲讽。容初心中本就气愤,再听千面的话终于忍无可忍,拾起手边的一颗石子猛地朝千面的方向掷去,“滚滚滚,给我滚!”“!!!”阿碧看不到千面,自然也听不到千面的声音,突然见容初发火,吓了一跳,“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别吓我……”宫变一道赐婚圣旨打破了朝中长达四五年的政治均衡,这是风云突变的开始。山雨欲来风满楼,朝中局势若暗云之下汹涌波涛,波谲云诡。哪朝哪代改朝换代都要以败者的鲜血作奠,如今正值最后关头,朝中人人自危,只恐在这个时候站错队,丢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容初一连几日没再见过李景恒,心中的恼意也从前几日的愤懑转变为担心。但愿,别发生什么事才好。好在一连几日,一切按部就班。直到这日容初无聊走出庆云宫发现,来往的宫人都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伸手拦下一位宫女问话,宫女也只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肯说,便匆匆离去。容初直觉要有大事发生。午时,李景恒从西郊军营回宫,还未站住脚,便被皇帝一道圣旨宣走。未时,太医院太医尽数被召入皇帝寝宫。申时,三皇子李景钰私自下令调遣皇城禁军,言,守卫皇宫。申时一刻,后宫众妃皆入皇帝寝宫候旨。到了这里,再没了旁的消息。容初焦急地在殿中徘徊,一旁的阿碧被容初转的心慌慌,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抱住容初的腰身,“小姐,别转了,您越转奴婢越害怕。”容初停住脚步,拨开阿碧抱着她腰身的手,将阿碧往门口处推了推,道:“好妹妹,赶紧出去再给我打听打听过。”“……”日薄西山,天色逐渐从宝蓝被浸染成彻底的墨色,黑暗吞噬了天边最后一抹红霞,星辰伴月,长夜将临。沉寂了一整日的皇宫终于在月华初上的那一刻,发出了它的声音。一声悲鸣:“皇上——驾崩了——”“嗡,嗡,嗡——”哀朽低沉的钟声自遥远的古刹传来,穿过孤寂无人的巷道,跨过古老高耸的宫墙,飘过写满沧桑的皇宫,最后荡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旧帝驾崩,新帝承启。皇帝生前的太监大总管执圣旨而出,立在群臣众妃之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二子景恒,为人信,能卓然,人贵重,能担任,深得朕意。今传皇帝位于二子,众臣忠焉、辅之……。”“儿臣,接旨……”李景恒起身来到大总管面前跪下,接下那万斤重的圣旨,低敛的眸子中不见荣得皇位的喜色,亦不见父亲仙逝的悲。就在这时,有人匆匆奔来,一声“三皇子造反了!”惊了众人的魂。紧接着李景钰手下的禁军杀来,挥刀断首,染红了众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