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搜寻,毫无斩获。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舒皓宁凶多吉少,但邢少溥坚持找不到活人,也得挖出尸首!他的决心充满了强烈情感,一种懊恼与愤怒交杂的心境,不过一切似乎已显得太晚……
其实,舒皓宁失踪并不止七天,算算应该有十四五天了!因为避孕药的风波,邢少溥不再碰舒皓宁,甚至找了个拜金女夜夜狂欢,沉溺酒色,刻意忽略舒皓宁的存在。直到七天前的一个清晨,克劳斯不知从哪儿叼来残破的女性风雪帽,他的神经陡然一凛,才忆及多日未见舒皓宁踪影,遂找来陆征询问。结果陆征一问三不知,更莫名地反问邢少溥,舒皓宁不是每天与他在一起吗。陆征压根儿不知道邢少溥与舒皓宁的那场大争执,还以为他俩感情融洽,夜夜甜蜜,哪知道原来邢先生巡视产业归来后,连女人都换了!这么--言一语,他们主仆总算明白,舒皓宁也许早在那个暴风雪夜就伤心远走了。时过七日,新雪早盖掉她的足迹,暴风也卷走了她的气息,要靠克劳斯灵敏的追猎野性找到她,根本不可能。最后,邢少溥又气又急地下令,以人力大规模搜山,直至找到舒皓宁为止!
“砰”一声巨响,邢少溥闪避不及,撞上凸出雪层的大石块。
“邢先生!”陆征大叫。赶忙停下车子,匆匆跑向前,察看在雪地上呼气急喘的邢少溥。
“该死的!这车废了!”邢少溥气急败坏地起身,踹了一下车头全毁,冒烟燃烧的雪地机车。“别管了,骑你那台!”他顿顿足,拖行似的走向另一辆。
“邢先生,您受伤了!”陆征急言,冲到他面前,横挡着,“我不能让您再往前行!”
“让开,陆征!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眼神倏地转沈,邢少溥冷冷地说,“让开!”
“邢先生,您得冷静……”
“让开!别跟我废话!”他怒吼,长臂一扫,推开陆征。陆征重心不稳地横跨几步,无法阻挡他,“你再挡我,休怪我无情撤你的职分!”他光火地威吓。
陆征不理会,迅速稳住高大的身躯,在他将激活机车的剎那,反应极快地夺下钥匙。
“拿来!”邢少溥坐在机车上,扯着陆征的衣领,怒红双眸斥令,“拿来!陆征!”
“邢先生最近的行为已引来有心人观望!”陆征首次犯上地甩开主人的双手,口气僵硬地点明邢少溥目前的处境,“您大规模搜山已教其它邢氏人起疑,您再不冷静留心,他们会乘势踩下您的!”七天来,邢先生没命似的寻找舒小姐,已让他的堂手足蠢蠢欲动,每个人无不等着邢先生受窘,好一举掌握邢先生的弱点攻击!如果,邢先生再不静心思考,失势是迟早的!
陆征的话像把槌,猛地重敲他的脑壳,使他不得不醒悟。没错!舒皓宁的存在,除了他双亲,其它邢氏人并不知晓,倘若他这次的举动引人查探,那么她必然成为他的弱点!过多的在意,会暴露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那么……
“无论如何,我还是得找到她!”他得从长计议,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她,绝不能教他人先一步掌握她!要不,不但她危险,连他都会受威胁!
陆征点点头:“您放心,属下会办的!”他恭敬严肃地说,“舒小姐一定还活着!”他心里明白,即使邢先生说“死要见尸”,但这话不过是邢先生对舒小姐的爱恋与渴望。邢先先其实坚信舒小姐是活着的,否则,他不会因他的一番剖析而静心思考--
“派几个能信任的人私下搜寻,其它调回俱乐部,正常营运!”邢少溥恢复冷静地道。一场暴风雪,她一个弱女子能走多远!七天来掀翻邢氏自家山头,无尸无人,代表她应安然在某处,但他却高估她的脚程,越界搜山……他真是失了理性、没经思考,才以为她能翻山越岭……落难其它山头!现在想想,他宁愿相信她在那场暴风雪里,机警地逃过劫难,而后……
脑子一闪,他震了下,冲口道:“派人到巴黎查!”该死的!他径自心慌她会困在山里,全忘了她也许早下了山,回法国了!
陆征一愣。是啊!光凭克劳斯叼回来的风雪帽,着实不能证明什么,记得舒小姐初来乍到时,也是个暴风雪袭击山头的日子,她不也安然无事进入邢氏?天!邢先生冲动搜山……也许错了“方向”……
江之中大步疾行,跳过庭院漆白木栅门,直直走向那幢被藤类植物爬绕着的建筑。
“皓宁!”他打开门,进入屋内,扬声喊叫。“皓宁!你在吗?”
“江大哥,你来了。”舒皓宁悠悠出现。她身上一袭宽松白长衫染了些油彩,手中仍握着画笔,绝色容颜略显憔悴,看来忧愁悒郁,心事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