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言苦笑:“为什么?因为她是女主角,我是男主角?”“……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钟采蓝喉头微涩,“也好,那我就直说了,不管你现在怎么样,高银月的死是开场,那么现在的一切就仍然沿着我的开头往下发展,一个故事,到了最关键的这一刻,男女主角不在一起,观众是不会满意的。”周孟言似乎被她说动了:“你的意思是……”“都是这样的,先抑后扬,峰回路转,你听我的话,现在过去和白桃一起,你一定能找到。”钟采蓝轻声道,“最后一次,再听我一次,好吗?”周孟言喉结微微一滚:“好。”“乖,我等你的好消息。”路转周孟言到聂之文家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唯有白桃还留在书房里思考人生,不等他开口,她就说:“我觉得东西应该还在这里。”“为什么?”周孟言语气复杂,难道剧情的惯性就这么大吗?“我觉得你的推测是对的,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会确认一下东西是不是还在。”白桃分析道,“我问过了,他和他那个女朋友刚认识没多久,应该不会特别信任她,可去医院之后他们一直在一起,他应该没有机会转移,所以,肯定还在他家里。”周孟言叹了口气,喃喃道:“早就应该想到的,他看到银月带着的口红就该猜到藏东西的地方暴露了,他那么小心,一定已经把东西转移了——我早就该想到的。”只可惜那个时候,他发现密码箱和所有线索都对的上,偏偏就少想了这一步。白桃瞥他一眼:“你听起来很懊恼的样子,可是人无完人,你当自己是诸葛亮呢算无遗策?”周孟言苦笑:“我就当做你是在安慰我了。”“我不是在安慰你。”白桃严肃道,“我是叫你赶紧动脑子,如果不在密码箱里,会在哪儿?”周孟言现在一点思路也没有:“你觉得呢?”白桃说道:“每个人对于安全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觉得保险箱安全,有些人觉得银行更安全,不过我看聂之文不像是会信赖别人的样子,他的安全领域肯定是在身边。”周孟言收敛思维,跟紧她的节奏:“越是隐蔽的角落里,东西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人们忽略的通常都是眼皮子底下的东西。”音乐盒其实是大大方方摆在所有人面前,然而有多少人在看到跳舞的人偶和听到背景音乐后,还怀疑这是不是仅仅只是个音乐盒?周孟言仔细回忆先前的场景:“他刚刚恢复神智,第一件事肯定是先看录像还在不在,而不是把药藏起来,如果他走到书架前为的是把保险箱里的药转移到密码箱里,那他确认录像的时间应该更早。”白桃有一瞬间的奇怪,不过很快想到,说不定周孟言是假装逃走,实际上并没有离开,一直躲在房间里,这才能窥视到聂之文的一举一动:“所以说,东西肯定还在书房里,就在我们眼前。”书房在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后可怜得像是地震现场,满地狼藉,白桃撸袖子:“反正也就这点东西,再小就是块芯片,我就不信我找不出来,以前密室逃生我都是通关的!”周孟言被她的乐观逗乐了,让开一步,任由她检查起边边角角来。白桃细致极了,把所有书一本本翻开来抖一抖,书架的角落细细摩挲,还和他说:“我和你讲,我以前藏压岁钱就是这么藏的,贴到柜子下面,一般人看不到,不过没几次就被我外公找到了,他说那一块灰尘太干净,一看就知道我趴在那里过……”然而,聂之文的脑回路大概和白桃不太一样,柜子下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白桃很失望。周孟言笑了笑,视线不经意落到了之前被他放在一边的舞者身上,他只拿走了音乐盒,上面跳舞的人只随手放在了一边,原本也没有在意,只是,他突然皱起眉……记得高银月当初形容的时候,好像是说的三女神。他不由走过去,把那三个手指大小的人偶拿起来细细打量:其中一个女子手上停着一只秃鹫,另一个身边却停着孔雀,还有一个脚下踩着贝壳。白桃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这不是雅典娜,赫拉,还有阿芙洛狄忒……咦,金苹果?”她那么一说,周孟言自然也想起来了那个著名的希腊神话故事,三女神为争夺金苹果而起了争执,可问题是……金苹果呢?周孟言特地把之前拍下的照片调出来看了一眼,没错,音乐盒上没有那个金苹果。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了旁边伊甸园的摆件上,那应该是树脂作品,制作十分精美。白桃伸手碰了碰,发现苹果树是固定在底座上的,夏娃亚当和蛇都可以活动,白桃就去掰下面的几个苹果,第一个是固定的,第二个也是,第三个……她把那个指甲盖大小的苹果拿了起来,用指腹碾了碾,红色的颜料被揩去,露出了里面金灿灿的颜色。“哇喔,那么小心翼翼藏起来,你猜里面会是什么?”白桃兴奋坏了,迅速把外层的颜料擦去,很快发现了一个被开过的小口子。她把这个小小的道具撬开,从里头取出了……一枚芯片。白桃倒吸一口冷气:“妈的,这小子要不是凶手,就是安插在我国的间谍!”经历过一次失望,这一回周孟言反而冷静下来:“先看看。”“我有读卡器。”白桃把芯片装进自己的读卡器里,没有电脑,直接插入了手机。里面果真是视频,按照时间排了序。白桃想点开来看,被周孟言一把抓住了手:“白警官……我能不能先看一看,你可以拷贝一份,我想先看一看,一个人。”白桃原先拒绝,可听到他说到后面,着实不忍,想了想道:“这东西不能过你的手,你把手机拿来,我蓝牙发你。”“谢谢。”他低声道谢。传文件的速度似乎很慢,进度好比蜗牛爬,可周孟言觉得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白桃把手机递给她:“你看吧……节哀。”周孟言沉默地接过了手机,戴上耳机避到了一边,可迟迟点不下去播放。距离真相只有1,他却不敢看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是场空欢喜,还是害怕这里真的有她死亡时的景象,他要亲眼目睹她的死亡?又或许,都有。这样茫然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分钟,他才清醒过来:不,不管这里是什么,他都必须看一眼,如果真的可以为她找到真凶,得偿所愿,自然最好,如果不,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容不下他现在被情绪左右。周孟言深吸了口气,点开了视频。一开头,这居然就是聂之文抱着高银月走进卧室的场景,高银月似乎意识不清,低声呢喃着什么,聂之文把她放到床上,她的声音才清晰起来。她在叫他的名字,一边难受地挣扎,一边叫他的名字。这个开头太熟悉了,周孟言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聂之文半跪在床上,扯开了她的衣服,亲吻她的脸颊,她好像恢复了一点意识,迷惘地睁开眼:“孟言……”然而面前的人并不是周孟言,她刚想尖叫,就被聂之文一把捂住了嘴巴,她挣扎起来,间或夺得片刻自由,便说了那句“放开我”和“不要”。可是,聂之文当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早有准备,取出一个喷雾在她鼻端一喷,没过多久,她便昏迷了过去。接下来的事,自然不必多说,周孟言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拉了进度条。末尾处,高银月已经醒了过来,愤而质问:“聂之文,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不是你求我的吗?”聂之文勾起唇角,“高小姐,是你自己说的,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失去了性欲,问我该怎么和男朋友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