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信妈妈。他一步一步向林治远走过来。孩子刚到林治远身边的时候,淮琬琰突然笑了一声,她看着林治远,问,你以为这些年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林治远不能理解。明明淮琬琰看起来并没有对他情根深种,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寻死觅活,而且这么突然。但淮琬琰没给他机会问,只是纵身一跃,变成了一只轻快的鸟。……原来小孩的尖叫和哭喊可以这么吵,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林治远想。他发现自己的小孩开始躲他。他想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但没想到,去看医生的前一晚,他在一个不起眼的破袋子里翻出了一份报告。淮琬琰,重度抑郁。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林治远有些恍惚。他大概知道小孩为什么躲他了。小孩看着他父亲在客厅里和另一个男人聊天,时不时把目光投向他。他只听到父亲说,催眠吧。他看到父亲走过来,摸摸他的头,语气里满是怜爱:“睡一觉,醒来就都忘记了。”林治远是我父亲。而我的亲生母亲,叫淮琬琰。手机掉在地上。林景炎真的好可笑啊,我想。我之前竟然觉得,狐狸精会老会丑,而我妈永远是我爸心里的白月光。太可笑了。的确是月光,只不过月亮再也没有吸引过他的目光。我问林炘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说抬头看我,又垂眸,磕磕巴巴:“小、小时候我妈说漏嘴,我多问了几句,就、就……”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对林炘爝的恨该何去何从,只好将其悉数转化成悲悯。他的妈妈是个三儿,我的妈妈因他的母亲去世,而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我面前替他的母亲还债。说不清我俩到底谁更悲哀。林炘爝惴惴不安地站在旁边,一直抠手指。我勾了勾唇角:“别抠了,要流血了。”林炘爝这时候很听话,马上撒开手。我把目光挪到地上的碎瓷片上,问,那是什么?林炘爝:“……姜汤。”我挑眉,干嘛熬这玩意儿。林炘爝:“给你压压惊啊。”我:“姜汤压惊?谁说的?这东西只能驱寒好吧?”林炘爝理直气壮:“你说的。”我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林炘爝蹙眉,几步走过来:“哥?”“啊。”我抬起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抬眼看他。我说:“炘爝,我们做爱吧。”林炘爝微愣。他反手拉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声音称得上是柔软温和。这种态度在他身上并不多见。“……确定要吗。”我没答,直接拉着他的手往我下身探,一边抬眼看他的表情。这种时候的林炘爝的表现总是很有意思,他抿着唇站在那里,眼睫微垂,一声不吭。我失笑:“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的吗。”他听到这句话,终于掀起眼皮看我:“哥,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懂什么?”“……”他没说话。我也懒得探究。见他兴致缺缺,我陡然之间升起的兴致灭了大半,索然无味地靠回沙发上。我听见林炘爝说,对不起。挺无聊的,对什么不起啊。我冷笑,又不是你做三,也不是你出轨,你道个什么劲的歉。林炘爝小声补充:“可是我瞒了你好多年。”我笑了:“啊,那你应该为你自己没有守住这个秘密道歉。”尽管我能回想起这件事的条件并不是由他提供,但我仍然觉得他对此事应负绝大部分的责任。谁让你是我亲弟,而且正好知道这事儿呢,是不是。林炘爝一愣:“啊?”我斜睨他:“干脆永远不要让我知道就好了啊。林炘爝,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就让我单纯地因为自己的失败而讨厌他们母子不行吗。为什么要加一条人命,而且还是我妈。林炘爝站着,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倾身上来。我还在出神,眼前突然出现的硕大的脸吓了我一跳,本能往后躲:“你干……唔!”就林炘爝吻技而言吧,真就一言难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只会咬。而且突然凑上来就亲,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他两只手分别伸到我膝窝下,攥住膝盖往后一拽,我就毫无防备地被拖倒在沙发上。这厮的手顺势向上挪,一路挪到裤腰,拽着我裤子往下一扯——瞬间光了。“你他妈……嘶!”林炘爝咬我,还瞪我,应该是在嫌我话多。嫌我话多你去找娃娃啊找我干什么?他放在茶几底下的润滑依旧摆在那里,随随便便一伸手就能捞过来。那东西有点凉,生理本能使人不住地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