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蔓延恍惚的走出石墓时,吹着山风,我脑子清楚了许多。望着无边的夜色,似在延伸着许多的悲喜,有着或清晰或模糊的线条。只是一切,与我无关。我慢慢的走下山。晚间的北家庄没有灯火通明,有的只是无边的黑,黑暗让人恐惧,可是又那么符合我的心情。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看到了一个白影,以及一张熟悉的笑脸。我茫然,那白影向我“飘”了过来,脸上有孩子般纯真的笑,他道:“迎雪,我以为会吓你一跳。”我没有惊讶,淡淡的注视着他,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亦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无声无息,却如同我破碎的心。圣灵手足无措,慌张的道:“迎雪,你怎么了?是我吓着你了么?”我轻笑,“没有,没有……”声音逐渐转为低喃,哭着哭着,渐渐蹲下了身,难过的抱住了双膝。圣灵脸色紧张,伸出手来,想要擦干我脸上的泪,我轻轻的躲开,微笑道:“你为什么要来?”语气极轻,我难过的不想说话,却不能不说。圣灵蹲下身,急切的道:“迎雪,你怎么了?是谁惹你了?”谁惹我么?我笑,可是越笑,眼泪掉的越快。在那一刹那明白的事,也许,就算我流干所有的眼泪,也抑制不了那股悲伤吧?圣灵却仍是一脸慌张,他道:“迎雪,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么?”我轻声道:“雷廷死了。”圣灵脸色一震,他轻声道:“他是异灵,怎么会死?”我笑,大声的笑,道:“你是不是到这时候了,还来瞒我?”圣灵脸色怪异,但很快恢复原色,道:“迎雪,你怎么了?我知道你难过,我带你回去休息好不好?”我笑声变成冷笑,道:“到这时候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么?”圣灵埋下头,轻语,“迎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雷廷死了你心情不好,我求你,让我带你回去休息好不好?”他抬起头,眼神闪亮。眼泪停止,我抬头望着夜幕,缓慢的道:“天下除人类外,另分五灵,最低级的是精灵,继而幽灵。那都是西方所称,东方称为鬼魂与妖。再为异灵,便是备用仙灵,成仙的即为神灵。”我紧紧的盯住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可知,最高的灵称为什么?”圣灵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话。我惨笑,道:“天下最高灵,便称圣灵,对吗?”圣灵轻启唇,语气中竟有哀求的意味,“迎雪……”我惨笑,“我说的对不对?”静默半晌,圣灵轻轻点头。我声音嘶哑,笑道:“你们可真会骗人,大概天下最大的骗子便是你们了罢?”圣灵低声道:“迎雪,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语气中有难掩的痛苦,“我知道,雷廷不会把事实告诉你。”“是么?”眼泪再次滑落,原来我猜测的都对啊?那一切,到底是个多大的骗局?大到,连天下至尊的他,都不惜自降身份落入凡尘?圣灵眼神灼热,我撇开眼,冷声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切,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骗我。”圣灵轻喃,“我们?”尔后笑道,“我们实在不该,把你想的太笨。”心下疼痛,想到另一个“人”时更是痛的如心脏被人刺穿般,我笑,道:“对,还有一个,应当该出来了罢?”脚步声响起,一声一声,如踩在我心上,痛的无以明复。我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张在梦中魂牵梦萦的脸,那张对着我笑过很多次很多次的脸。我忍住心口的痛,道:“都到齐了罢?那是不是,该告诉我一切了?”风乐没有笑,只是道:“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我点头,“好。”漫天的花瓣飘飞,我苦笑,这便是仙境罢?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山峰青翠,河流淙淙,花朵鲜艳。整个世界似看不到来路,亦看不到尽头。而美好中,有一处,更是华光异彩。我走了过去,然后看到了一朵花,一朵奇异的花。靠近那朵花时,我全身一颤,冰凉透身,我脱口道:“枉生花?”风乐与圣灵都没有否认,神色复杂的看着那朵花。花瓣未张开,但却是,我看过最漂亮的一朵。我紧紧握了握手掌,原来终究,我还是猜错了么?风乐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花瓣,圣灵幽幽道:“天地初开,天南地北诞生了两神一妖一人。两神便是我,跟我的妹妹,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枉生花。她叫阿枉。”我被他的话吸引,静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