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柠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对上木颜的眼睛。
黑眸就像平静的湖面般映着她呆傻的脸,看不出愤怒谴责,同样也看不出昨晚的宠溺纵容。
木颜像个检查病人脑子的医生一样勾着她的下巴抬起放下,左右摇晃。
安柠则完全失去了反抗与思考的能力,跟个听话的布娃娃一样任由女人摆弄。
等木颜那不知道是出于担心还是出于报复的检查结束,安柠也终于找回了语言的能力。
虽然她说得话没什么新意。
“对不起!”
“我看你也没喝傻,怎么翻来覆去就只会这么一句?”女人轻笑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让我亲回来吗?”
她后半句话语调很怪,就像在刻意模仿醉酒之人的语气。
这不会也是自己昨晚说的吧?
安柠长大了嘴巴,半天才吐出一句:“呃,那,那你亲回来?”
对面的女人挑了挑眉,笑得更明显了,“胆子倒是变大了,你想让我亲哪?”
安柠:“亲……不是!”
她不是在跟木老师道歉吗?为什么话题越来越偏?
木老师也很奇怪,安柠本以为女人就算不给她一耳光,也要好好的骂她一顿。
可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没有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对她的态度也更自然了一点。
为什么?
她疑惑地抬头望着女人,踟蹰着开口,“你不生气吗?”
木颜脸上笑意未消,盘腿坐在沙发上俯视着她,“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哭着说你欺负良家妇女?还是现在把你扔出去自生自灭?”
安柠:“……”
该说不说,这两句话倒有点木老师的风格。
她哑口无言,沙发上的女人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还没小气到跟一个喝醉了吃自己醋的幼稚鬼计较,毕竟,”女人笑着打出会心一击,“我比喜欢从前的你还要喜欢你啊。”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
安柠在心里咆哮着,脸烫得厉害,低下头嗫嚅道:“对不起,我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个下文,因为要说起这个就要说起她喜欢木颜的事情,可一旦酒意退去,那句话就像沉进海底的铁,怎么也说不出了。
“就是说着玩的?”见她表情越来越纠结,木颜给了她一个台阶。
“是,是……”安柠虽然不认同这个答案,但现在也只能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
“是吗?”女人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已经褪去笑意的眼睛,“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言罢放开安柠的脸,从沙发上站起身,轻轻踹了一脚还在地上发呆的安柠,“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安柠茫然地点头:“嗯,嗯。”
这件她以为天崩地裂的大事,就这么被木颜轻轻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