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阳蹲在一旁,双手撑着脑袋,比看到了一道难解的物理题还要难办似的,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问旁边坐在篮球上划圈圈的人,“我要怎么做?万一姜宁不下来怎么办?”“嘿。”泮子衡说道,“咱姜宁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下来肯定是会下来,但人家可能用冷眼就能把你就地解决。”宋乔阳抿着嘴,又说不出话来了。泮子衡看着这样挫败的宋乔阳,心情自然是好得不得了,坐在篮球上还哼起了小曲儿。宋乔阳愤愤不平地看向泮子衡,泮子衡愈发得意,嘴上还催促着宋乔阳快点喊人下来道歉。宋乔阳愈发憋屈,跟坐在篮球上的泮子衡打了起来。两人一时在路边扭打成一团。姜宁原本只是回房间放个东西,刚走到书桌边就听到楼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响透过书桌边的窗户传了过来。姜宁往楼下一看,好家伙,楼下有两道熟悉的身影,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扭打成一团,看着似乎还挺开心。姜宁就偷偷躲在窗帘旁边看了一会儿,两人打着打着就停下了,又蹲在马路边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姜宁想起抽屉里还留着上回家里来了小孩特地买的五子棋,她拿出一枚棋子,精准地朝宋乔阳砸去。因为家住二楼,特别好瞄准,一往外扔了棋子姜宁就躲了起来。那枚棋子打中了宋乔阳的后背。宋乔阳立马回头看,背后空荡荡的,他看向身边的泮子衡,“你打我干嘛?”泮子衡莫名其妙,“我哪打你了?咱别墨迹了,你快点喊姜宁下来行不行?”宋乔阳只好掏出手机准备发短信给姜宁。他正琢磨该打些什么字的时候,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宋乔阳头也不抬,“别催了,我正发短信喊她下来呢。”泮子衡又莫名其妙了,正想偏头跟宋乔阳没由头的胡话理论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影。姜宁双手背在身后,正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人身后。泮子衡被吓到了,他抬头看向姜宁,手却朝着身旁的宋乔阳拍了好几下。宋乔阳被催得烦躁了,皱着眉头正准备对着泮子衡说“别催了,姜宁生起气来太吓人,我得好好……”话还没说完,宋乔阳却顺着泮子衡的视线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姜宁,姜宁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宋乔阳打了一个嗝。宋乔阳想起了小时候,那时两人还住在一个大院,宋乔阳每回惹姜宁生气都没好果子吃。不是要宋乔阳上树,就是要他野外探险的时候第一个钻狗洞以身试险。生气起来的姜宁就是大魔王,不,比大魔王还可怕。这么一想,宋乔阳眉头紧锁,嗝打得更响了。泮子衡适时地拍了拍宋乔阳的肩膀,对着他竖起大拇指感慨道:“宋乔阳真是言传身教地告诉我火上浇油这词怎么用。”说着泮子衡便站了起来,双手指着篮球对姜宁说:“来来来,您坐,我去买瓶可乐喝。”说完泮子衡就贼笑着懒洋洋走开了。姜宁在篮球上坐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乔阳:“准备短信发什么呢?”宋乔阳嗝还没停下,愣愣地看着姜宁断断续续地说:“说……我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就完了?”姜宁仍然微笑着,看向宋乔阳。宋乔阳眼睛一转,嘟囔着说道:“我……我跟李嘉漾说清……清楚了。”一边打嗝一边道歉,太丢脸了,宋乔阳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姜宁一坐下来,他连动都不敢动,现在还乖乖蹲在一旁。“那行,我原谅你了。”姜宁努了努嘴,说道。“真的?”宋乔阳眼睛都亮了,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原谅,姜宁果然长大了。“真的,你想明白了……”话还没说完,姜宁就朝另一边双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或许是夏夜的风太冷了,只穿着t恤的姜宁着凉了,宋乔阳正准备凑上去问是不是着凉的时候,姜宁突然转过身来,用刚刚捂着嘴打喷嚏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宋乔阳的一只手。一股凉意从手掌传来,除了凉意,宋乔阳还感受到了手掌心有一种粘稠感。宋乔阳低头看着自己被姜宁握住的手呆住了,嗝也不打了。看到宋乔阳反应的姜宁坐在篮球上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甚至爽朗到盖过了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她刚刚出门时看到鞋柜上放着妈妈刚买的一直芦荟胶,姜宁心生一计,立马打开盖子,往手心里挤了好大一坨芦荟胶,然后双手把它揉开,透明且粘稠的芦荟胶在手心里化开,像极了鼻涕,姜宁十分满意,这才开门往楼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