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没有在意,嘴上却不由自主地问了句:“你干嘛去?”徐潇宁一下子又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让重伤未愈的谢天独自在这里,于是又赶紧回到了他身边。谢天盯着他:“你怎么了?”徐潇宁摇摇头:“没怎么,只是觉得玄度君离开好久了,想去找他。”谢天也想去找自家阁主,但是担心两边错过,对方回来后找不到人,于是就让徐潇宁先别出去了。随后他朝徐潇宁问:“你冷么?”“啊??”徐潇宁一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不……不冷啊。”谢天也十分别扭,自己怎么会对着徐潇宁问出这种问题?太奇怪了。此时在合欢宗——越江吟也正在与谢天的父亲厉长虹透过一面镜子观察两位年轻人。厉长虹友善提醒:“越真人,都四月了,已经不冷了。还是换个问题吧……”“哦,”越江吟于是又戳了戳镜面上谢天的脑袋,低声道,“天儿,问他饿不饿?”厉长虹:“……”他捏了捏眉心,颇为伤神——原来神仙不会谈情说爱是真的!!泽甘谷中的谢天张开嘴,想问问徐潇宁饿不饿,但话到嘴边他想到对方早已辟谷,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想问这个问题,于是便咬紧牙关,将那句话咽回了肚子里。一刻钟后松月溪摘了陀罗秘芝回来,他连土一起挖回来的。一回来他就发现两人神色不对,于是问:“怎么了?”两人摇摇头,谁都没解释。谢天问:“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没有,只在灵芝周围看到几只守护兽,被我赶走了。”松月溪看着手中的灵芝,“这东西得用水煮。”徐潇宁马上就想进云车找炉子,但又忍住了。他得把这个机会留给玄度君。徐潇宁都想好了,自己这一路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另外两人好好培养感情。他琢磨着,天界不就是需要神君回去解决危机么?神君若是跟谢天相爱,说不定也能恢复神力?只要他恢复了,那要不要自己这个天界太子都无所谓吧?其实他挺想找神君本人聊聊这个思路,但人家毕竟还没恢复记忆,又修的无情道,若是直接表达对他和谢天的祝福,他怕被对方打死,故而不敢吱声,只能默默祝福和期待,希望他们早日擦出火花,坠入情网。松月溪将灵芝清理干净后进云车取了个炉子出来,生火烧水,将灵芝放进去熬煮。这陀罗秘芝黑糊糊的一大朵,煮出来也是一锅黑汤,闻着很诡异,看起来很难喝的样子,他问谢天:“要不要给你找点糖?”“不必。”谢天自幼身体不好,早已习惯与药为伴,他直接端起来就喝,只微微皱了一下眉。晚上三人决定就地过夜,让谢天好好消化灵芝的药效。谢天回到车上打坐调息,徐潇宁一步跟了上去。等进了门,他忽然感觉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跟进来做什么……他回头,果然看到松月溪站在他身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呵……我,我喝口水。”徐潇宁进去喝了口水进赶紧退出来了,而后飞到屋顶守夜。松月溪则是进入屋内,守着谢天。房内,谢天盘腿坐在榻上练功,松月溪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看他。能很明显看到魔气不断汇聚到谢天身上,他紧闭双眼,眉头蹙着,乌黑的发丝飞扬,一缕戾气奋力往他眉心钻。松月溪见状伸手在他眉心轻轻一点,一道清风如波纹般荡开,驱散了那抹戾气。谢天眉心舒展。夜色渐深,松月溪实在有些无聊,就起身走到书案边,点了一盏烛,随意捡了一本书,在那边看话本。说是无聊,但他也没能静下来轻松看书。他时不时地看谢天一眼。对方在以恐怖的速度吸收魔气,真就修炼如饮水。他不知道这样下去最终会有怎样的结果,就算谢天顺利走上了凶险的魔道,真的有所突破,可魔修又为修真界所不容……谢天在修炼,松月溪在操心自家副阁主的事,徐潇宁在外面对着星空思念他的师姐。这三人各干各的,有人着急了。“宁儿怎么不进去?”归元殿里,任孤光站在镜前,眼睁睁看着徒弟孤独地坐在外面的屋顶上,而神君——松月溪在屋内看着话本,却明显心不在焉,眼睛恨不得长到那谢天身上,时不时就瞅他一眼,关切之心溢于言表。比起对谢天的关注,他就根本不在意徐潇宁冷不冷,孤不孤单,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被蚊子咬。“那日神君就是因为谢天濒死,才平生第一次心痛,而后神力觉醒,救活了对方。”任孤光透过镜子看着松月溪,“他怕是早已对谢天动了情,却不自知,只以为自己是想跟他振兴什么无情道,说不定是早就对他形成了依赖,想与之相伴一生。如今他既已觉醒,就再修不成无情道,若由着他这样整日惦念着谢天,恐怕宁儿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