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是从娼妓堆里出来的,其母是妓,其父不详。”齐公子看着远处那两人,脸上也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不过是靠一身蛮力上了几趟北疆沙场,即便是跟着那几个将军沾了点光,依旧改不了卑贱的出身。”
看着他们兄妹俩这副鄙夷的神情,不知为何苏眠月心头有些发闷。
远处的华南烟笑得倒是灿烂,那男子高大魁梧,看起来也沉稳可靠。
若是此地没有门第之别,又怎会有人觉得他们不算一对良配?
“我不认识那男子,但是英雄不问出处,既是保家卫国侠肝义胆的忠士,齐公子何必用出身贵贱来评断他人。”
那齐氏兄妹略有些愕然地看着她,苏眠月表情认真,望向那对佳人的神情满是欣慰。
“出身高贵也有贪官污吏,厚颜无耻之徒。何必以出身判断一人。南烟性子直率光明磊落,那人若是她所钟爱之人必然也不会差。”
她转头看那脸色称不上好的两兄妹,心情反倒莫名有些舒畅:“二位若既只知出身,倒是不好评判了。”
齐公子是个沉得住气的,虽有些难堪,却也没说什么。
“倒是个通情达理的。”齐小姐呲笑道:“想来我到差点忘了,以苏小姐的出身,能替那匹夫说话,倒也合情合理。”
“我也能替你说话,只不过不想而已。”
“你…”
“月儿。”
苏眠月惊讶地看着走来的荀元白。
“元白哥?”
荀元白倒是一脸心情不错的模样,虽名字里带白,但总归常年在塞外,所以反而略微有些黝黑一些。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苏眠月开口道:“你怎么也在此处。”
齐家两兄妹自然是认得眼前人的。
那齐公子更是比方才还恭敬:“荀公子,回京后一切可好?”
荀元白只笑着看了他一眼,便伸手替苏眠月拢了拢披风,倒是一副亲近的模样。
“怎么穿这么少在这风大的地方站着。”
苏眠月同那齐家兄妹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人替她整理着披风,柔声细语说着话,她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呆呆看着他。
整理妥帖后荀元白便转身看向那兄妹二人。
他虽常年练兵习武,可身上总有一股如松儒雅气质。
“打扰二位了,我还有事同月儿说,不知可否方便?”
齐公子见二人关系不寻常,便也识相道:“当然。那我和舍妹就不打扰了。”
荀元白点点头:“前日进宫面见圣上,倒是让我想起当年圣上也甚是挂念桓阳的遗妹。想来即便忠定将军逝世多年,应当也无人敢欺月儿吧。你说呢,齐公子?”
对方虽面带笑容,但那眼中缺不乏寒意,其话中意他们自然也能听明白。
齐公子躬身道:“荀将军说的是,是在下唐突了。”
那齐家小姐脸色并不好看,可也知这荀国公府的长子不仅身份尊贵,还是北疆重将,自然是惹不起的。
苏眠月抬头看着荀元白收紧的下颌,不由得想起了那日翻出来的日记。
需要等的,在北疆的。
寻来不知缘,唯此梦中白。
这分明就是在说荀元白。
打发了那二人,荀元白便带着苏眠月去湖畔的茶房,围炉煮茶赏湖景,倒也落得清幽。
苏眠月看着面前如大哥哥一般的人,感激道:“今日还得谢谢元白哥替我出气。”
荀元白拿着手中的热茶,看着眼前方才还满脸苍白的苏眠月面色终于红润了些,有些欣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