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一愣,当时苏沫好像也这么问过,沈放摇摇头,道:“进出口的。”
“哦,我大舅是海关,大舅妈是进出口的。叔,你倒腾什么货的啊?”
“哪个赚钱就倒腾哪个。”
“哦,叔,你喜欢吃披萨不?”
“一般。”
“叔,你家客厅这么大,我改天能用用不?”
“干什么?”
“社团有演出,我们得排练。”
“不行。”
“叔,就几天。”
“一天也不行。”
“叔……”
“赵晓馨。”
“哎。”
“再叫我叔我就把你赶出去。”
赵晓馨闭嘴,坐在沙发上抱着靠垫看电视,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坐在沙发那头的沈放,然后,赵晓馨鼓足勇气道:
“叔,你是单身吧。”
“嗯。”
“那我可不可以跟叔谈恋爱?”
沈放无奈笑笑,道:“你现在知道我姓什么了?赵晓馨,你经常跟认识不到一个星期的人谈恋爱?”
赵晓馨认真地摇摇头,道:“我妈说了,喜欢就要说不来,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喜欢。叔,我认真的。”
电话响了,披萨送到了,沈放看了眼小孩,赵晓馨从沙发上蹦跶起来,道:
“叔,我去拿!”
沈放有时候会想,那段时间怎么会容忍赵晓馨的聒噪,以前明明是最没耐心对待那种骄纵的孩子,现在却放纵她一再干预进来,放纵她围在身边吵吵嚷嚷。大概是因为太长时间的寂寞,耳中太过清净,偶尔有点渴望生活中的热闹。沈放挺感谢这个小孩,她那么年轻,那么阳光,天不怕地不怕,一门心思向着自己的愿望冲去,那股子劲儿,会唤起沈放遗落在岁月中的锐气。
赵晓馨还让沈放明白,他现在还没有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心境,重新开始竟是这般艰难,想重新爱,却看谁都是大同小异,想将就着过日子,又何苦去敷衍自己耽误别人。就算往前看不见明媚,也万万不愿回头。
沈放看着赵晓馨盘腿坐在地板上美滋滋啃着披萨,给她倒了杯热水。赵晓馨举着一块递给沈放,道:“叔,趁热吃。”沈放突然只是喝着热茶,说:
“给你讲个故事下饭怎么样。”
赵晓馨当然欣喜点头,说着:“好啊叔!”
沈放往背后放了个靠枕,舒服地靠上,开始给这个不相关的赵晓馨讲起下饭的故事。
沈放说以前有个男孩,暗恋着班里的一个女孩,天天看着想着,那时候男孩长得还很瘦小,比女孩都矮。男孩家里很困难,他觉得自卑,在学校中天天低着头走路,独来独往,不合群。但是却一直默默注视着女孩,运动会上见她摔在地上第一个跑过去,放学路上不远不近跟着,一直暗暗送她回家,多看一眼都觉得欢天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