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虹低着头将烟收了回去,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站在常佑身边。
“大嫂,这么晚了你到这来做什么?”常佑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洗澡。”苏虹轻声应了一句。
“那边浴室坏了?”老宅有两个浴房,当初常庭结婚的时候老爷子为了小两口方便就在他们屋子那边多建了一个浴房,而这边这个老浴房就是公用的。
“嗯,灯坏了还没来得急换,我怕黑,就过来了。”苏虹的话还真是让常佑挑不出一点破绽。
“呵呵,那大嫂你得等等了,我媳妇儿正在里面洗澡呢。”
常佑这话刚说完,浴房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睡衣的华明非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看了苏虹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绕开它们两人就往住处走。
常佑立刻追了上去,他伸手想去牵华明非的手,可是手伸到一半就握成了拳头捶看下去,他不会弄错的,眼前这个人不是他媳妇儿而是鬼使。回想刚才出浴房的情形,常佑恨得只咬牙,还道是面瘫鬼使正经,没想到居然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想到自己媳妇儿的身体被别人给摸了,常佑心如刀割。
鬼使微微一顿,对常佑说道:“此事明日就能解决。”
“是么,呵呵,那可真是太好了……”常佑半眯起眸子:老子他妈真的很想抽你!
回到屋子,鬼使也不跟常佑客气,直接就在床的正中间躺下,闭上眼睛睡了。常佑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替华明非将床帐放下,自己抱着另外那个枕头卷了个席子就在地板上躺下。
当钟在子时敲了十二下之后,桌上的那瓶面霜开始轻微的晃动,没一会儿,盒盖就自动开了,里面的膏体像是有意识一般爬了出来,变成一条细长的“白线”朝着床上的华明非爬去,“白线”上了床刚想绕住华明非的手指,就看华明非睁开眼睛,抓过被子就把“白线”给裹住。
一个翻身下了床,华明非从工具包中掏出符纸,轻念口诀直接将化成火龙的符纸驱向桌上的那瓶面霜。
而在华明非与“白线”纠缠的时候,常佑已经悄悄地出了屋子往他大哥那边跑去。
听着里面的气息,常佑知道常庭还在睡觉,不过夫妻俩的卧室就只有常庭一个人。轻手轻脚来到小胖子的房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而这边的浴房似乎有点不太平。
常佑结手印往浴房那边走,推开门,就看到披头散发的苏虹盘腿坐在浴缸里,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那萎缩干枯的身形却是一清二楚。
苏虹见了常佑立刻撞开玻璃跳窗跑了,常佑挑了挑眉:这么怕我?
苏虹捂着脸躲过常佑,直接就冲去找华明非,她知道在常家已经呆不下去了,不过她就算是离开,也要拉上华明非。只要她变成华明非,那么就能够跟常佑在一起。哪怕被常佑识破了,她也不愿意让华明非顺心。
“大胆孽畜哪里走!”
鬼使将苏虹的去路拦住,苏虹见来人是华明非,当下就不屑地冷笑道:“我正要去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我了,就怪你自己命好吧!”苏虹举起双手,直接冲着华明非抓过去,华明非身子一闪,苏虹长长的指甲却如刀锋一般闪着寒光,而华明非右手一翻,一根漆黑锃亮的铁链就出现在了他手里。
“你不是华明非,你是谁?”苏虹盯着那根铁链脸色一变,她记得很久以前他曾经见过一些人的魂魄被这样的铁链锁串走。但是片刻之后,苏虹却是大声笑道:“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拿我没办法!”
鬼使沉默,他现在确实不能拿苏虹怎么样。
“呵呵,如果你死了,他就能拿你怎么样了!”常佑拿着弓箭出现,他拉弓上箭,将箭头指向苏虹,银质的箭头上刻着铭文。常佑笑道:“找这个东西费了一点时间,我说,我这是为民除害,不算杀人,不许打小报告啊!”
鬼使没有说话,伤害生人对于修行者来说,是减修行的。不过常佑还年轻,这点修行还是可以练回来的。
常佑收敛起笑意,对着苏虹松开拉弓的手,苏虹看着箭头朝自己射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常佑竟然会动手杀人。
箭刺入苏虹心脏的瞬间,鬼使也从华明非的身体里出来,铁链锁住了“苏虹”的魂魄,鬼使看了华明非一眼,然后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媳妇儿……”常佑乐呵呵跑上前一把抱住华明非,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华明非本想推开常佑,可是在无意间看到常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任由常佑抱着吧。只是刚才那些事情常庭都看到了?明天常佑又该怎么跟他解释苏虹的事情?
想了一圈之后,华明非觉得自己多虑了,常庭既然是常佑的大哥,又是常家人应该会支持常佑的做法。
第二天,对于苏虹的事情,常老爷子跟常庭似乎都很有默契,谁也没有提一个字,只是叮嘱常佑勤修行。而苏虹的尸体常老爷子私下里也给处理了。
虽然真的苏虹早就死了,可是外人并不知道,这下常家大儿媳妇一死,常佑跟华明非的婚期就得往后延迟。对此,常佑郁闷了很久。
“媳妇儿,在想什么?”常佑将晕车药递给华明非,“你要是舍不得这里,我们可以经常过来。”
华明非没有回答,他心里还在想苏虹的事情,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苏虹死的时候是那种不怎么合乎常理的神情……
☆、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