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八姐姐,你的腿没事了,能站起来了。”容锦绣气得生生腿一软,坐回去了。容浅念扯嘴,笑得梨涡深深:“姐姐如今能站起来,想必那福祈得有果,妹妹回去,定要三叩五拜,好好供奉。”看不懂这唱的哪一出就对了,容妖孽素来不按常理出牌,总之一条,不整死人,不罢休。容锦绣一副要上前咬人的模样,狠狠瞪向容浅念:“你敢咒我?”“姐姐,何出此言。”容浅念眨巴眨巴眼,眼珠儿能滴出无辜的水来。“我还没死,你给我烧香叩拜不是咒我吗?”“妹妹一定是误会了。”垂眸,小声地念叨,“二娘怎么会诅咒大娘呢?”这莫名其妙一句嘀咕,恰到好处,拿捏得不动声色。一直作壁上观的二夫人忽然大吼一句:“休要胡言。”水不够混,这戏啊,要开演了。容浅念瞅了瞅脸色铁青的林氏,怯生生地说:“浣衣院的承玉说,二娘的斋堂里挂着大娘的画像,夜夜焚香,诵经。”眨巴着丹凤眼,“莫不是祈福?”此话一出,空中乍起一股不寻常的火药味来。谁都知道,那浣衣院的承玉之前是二夫人房中的一等贴身丫头,后来犯了错才贬去了浣衣院。这一席话,原本似真似假,这下盖棺定论了。十三就差五体投地,自家主子果然是个祸啊,坑死人不偿命啊,元帅大人上窜下跳,就差狗嘴吐出一个‘好’了。“容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有什么画像?”段是二夫人多生出几张嘴来,也是越描越黑。“是小九的不是,小九不会说话,二娘莫要生小九的气。”容浅念眼泪说来就来,泫然欲泣好不无辜可怜。这活脱脱就是一副仗势欺人,逼良为‘伥’的画面啊。二夫人终于方寸大乱:“你给我闭嘴。”顿时,十几双眼睛盯着二夫人林氏,素来林氏以温柔婉约得容相喜爱,这十几年的温婉,顿时打了水漂。诶,别说温柔婉约的贵妇,就算是没有爪子的猫儿,容妖孽也能让之咬人暴走。“够了。”文氏一声大喝,眸光猝然阴寒,砸向林氏,“二妹妹,做姐姐的竟不想妹妹这般怨愤我。”显然,文氏深信不疑。这水,越发混了。“姐姐,一个痴傻之人的话岂能作数。”文氏冷哼:“痴傻,你看她可像痴傻?”林氏哑口,文氏森森冷嗤,“妹妹,你倒是心狠,竟对我施巫蛊之术。”林氏被堵得面色铁青,咬咬牙:“姐姐,一面之词也做不得数,老爷又不在家,这巫蛊之事可不小,姐姐最好是慎言慎行得好。”这两位,谁也不是吃素的,平日里,明里来暗里去的没少过,这番更是一触即发,就等着掐起来。容浅念等得就是掐起来,那厮,就喜欢看人掐架,什么头破血流、鱼死网破之类的最好。可惜啊,屋子里还有个容年华,倒是有点脑子。“容浅念,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容年华上前扬手便要推搡,容浅念忽然一个狼狈后退便重重跌在了地上,抬眸,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姐、姐。”容年华愣了:“我没有推你。”十三敢笃定,容年华说的是实话,这世上能将自家妖孽主子推到在地的,还没出生呢。只是反观一屋子的奴才,个个拿眼鄙视容年华,还顺带怜悯了一把容九妖孽。诶,妖孽一出,谁与争锋!那边,容浅念还坐在地上,大大的丹凤眼梨花带雨:“是妹妹不好,惹了姐姐生气,我十年不曾出院,方一出来便惹下如此大祸,是妹妹的不是。”咬咬唇,那张素白的小脸越发惹人疼惜了,“本想归还姐姐落于我院中的耳坠子,也好消了与姐姐之间的嫌隙,竟不想姐姐这般讨厌我,此番出来,是妹妹有欠考虑了。”容年华错愕良久,惊乱:“什么耳坠子,我什么时候落了耳坠子?”又一出好戏啊,这厮,不将容府给它翻天覆地是决不罢休。“啾啾啾。”元帅大人兴奋了。所有人都愣了,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人儿,一边垂泪一边恹恹细说:“是我那丫头在院里寻着的,我想许是姐姐与我那狗儿戏耍是留下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坠子,长睫挂着泪,仰头看容年华,“现在也好,归还与姐姐。”那圆润晶莹的耳坠子一看便价值不菲,容年华一见,像跳墙的急狗,炸毛地大吼:“瞎说什么,那不是我的。”这个模样像不像欲盖弥彰,做贼心虚?小样,容浅念眸中一抹狡邪的笑转瞬即逝,睫毛轻颤,像把刷子,挠人心痒痒,小声说道:“不是姐姐的是谁?我那院子也不曾有其他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