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一柱香,狼头摆放台中间。
在张春福老爷子将狼王脑袋带回屯子的时候,一场悲剧画上了句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的锅底翻过来也是黑的。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活着成了人们唯一的渴望。
逝去的人如同这天上的繁星一般,守护着我们。
“师傅,您说这人死了会去哪呀?”
张初一沿着回家的小道问着一旁的张春福老爷子。
“初一啊,这人死后会变成一只鸟,一条鱼,变成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东西,他们会陪着你,直到你长大!”
张春福拍了拍张初一的肩膀,端起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师傅,我给您唱首歌吧!”
一闪一闪的星,哪一颗是你的眼睛。
一片一片的云,飘在天上落在心里。
一朵一朵的花,种在心田结满晶莹。
天上的每一颗星,都是爱过我们的人。
只要你真的相信,你就是最幸福的人。
(这本书里的两位老师傅,正是初一现实里爷爷和姥爷的化名,希望他们下辈子做两个快乐的小老头,不要被疾病缠身,有繁星守护。)
屯子里的鞭炮和唢呐声一直持续了七天,李老栓一家在安顿完丧事之后,一家人离开了榆树屯这个伤心地,离开了这座让他们难过的大山。
“初一,别练功了,跟我去溜套子去,上次下的套子八九天了,估计狼剩都捡拔完了。”
张春福掐着枪领着狗,想着带着初一往南林子溜达,后天就是小年了,要去赶时集儿,这兜里没钱,心里发慌,再一个,快过年了屯子里发生这事,也不痛快。
虽说这十山九空(形容跑山的人打着野牲口的几率低)。
可也有句俗话:一山吃半年。
俩人溜达到老段家,远远的传来了颜红军骂街的声音。
“他娘的这俩树根儿长一个球样,扔一撮里让我分拣出来,这不是玩呢?”
走近一看,颜红军正在院子里撅个大屁股蹲在地上,在笸箩里挑拣药材。
“红军啊,背的咋样了后天就是小年了,还要小狗崽不?”
颜红军看见张春福师徒俩拿着枪牵着狗,知道这是要跑山去,一脸向往。
“春福大爷,你劝劝我师傅,这几天油盐不进,俺从早到晚啥也没干就鞍前马后的伺候他,就是不松口。
你说这么多药材谁能一下子都背会,我不就想养条狗么,再说了俺自己有钱,又不花他的。”
颜红军赌气把笸箩往地上一甩,问张初一要烟抽。
“干球甚咧,额在窝里头就听见你在外头大呼小叫,咋滴咧?额让你这来短时间背会了?
不是你那天保证的?还不就养个狗,额养你都费事,额还就跟你较真咧,你和狗在这屋里头只能留一个!”
段老汉听见颜红军发牢骚,背个小手出来边走边叨叨。
“哎呀,我说张老头,你咋知道额家肉不多咧,快快快去跑山去,处的额们家院子里当门神呢?”
“哎,我说你个阎老西,大早上张嘴就来,你咋不去跑山了?
红军这娃娃俺觉得就挺好,不行了给我当徒弟哇,狗子想养几个养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