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简单装束,常是一件t恤、牛仔裤就到处跑,难得像今晚一样盛妆打扮。但她身边的人却都喜欢装扮她,如伯母、如劲,他们眼光相近,帮她挑选的款式也适合她,都以舒服自在的材质为主。
「嗯嗯嗯,这款小礼服是不是很别致?伯母看到它就想到你。」自己也相当满意的戚夫人频点头,笑眼眯细。「你再走一走、走一走,让伯母多看几眼。」
戚水笙在她热切的催促声下,雾眸中调皮笑光一闪,故意飞展双手,像一只舞春小粉蝶,绕著笑得瞧不见眼睛的戚夫人飞过来飞过去,在人行道上不计形象的彩衣娱亲,看呆来往的过路客。
「好了好了!过来休息了。伯母就说这款慕丝绫线条清新、剪裁精巧,是为你量身订做的。」笑得太厉害的戚夫人拉回微喘的戚水笙,轻拭她额上的汗。
「这绫料很轻很绵哟,是今年最新研发出来的全球限量款。伯母最喜欢的那位设计师真厉害,再过几天伯母要飞纽约看他的时装秀。你看,他能把芥未黄调配得这麽雅致,有春天凉凉凉凉的青草气息。你不知道呀,你刚刚这样飞来飞去的时候真像被一堆堆云雾包围著,有句话……怎麽请来著……」
「伯母,是不是像这样……」见戚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玩上瘾的戚水笙平展双手,装模作样的学模特儿走台步,任云彩般软绫披肩在空中飘啊飘的,她一个轻悠旋身,对戚夫人娇声腻道:
「漫步在云端?」
「对对对对!就是漫步在云端。」连生三子,遗憾未能生女来妆扮的戚夫人频点头。自从这个贴心侄女飞回台湾长住,她生命的唯一缺角就补足了。
「你这孩子前阵子穿的套装比伯母还老气,太可怕了。不过你伯父有一次说漏嘴,他说你是故意穿那种可怕的颜色气公司里几位伯父,真的呀?」
「是呀!」戚水笙呵呵轻笑。
「有气到他们吗?」见侄女顽皮点头,人乐己乐的戚夫人也跟著开心点头,并温婉的窃声叮嘱:「有气到就好,以後别穿了,太可怕、太可怕了。啊,老陈把车子开来了,回去记得早点歇息,公司的事由你伯父去忙,让他忙就好。」
戚夫人笑不释手东模西模著漂亮侄女,让她陪著走回电梯,准备回顶楼闷死人的酒会。
「女孩子家还是应该有个归属啊,早点嫁人的好,有丈夫照顾你,伯父伯母才能放心啊。一个人住那个大一间房子,伯母会担心。」戚夫人依惯例又念上一念。
戚水笙想到她近来已逐渐荒废了北投那个空荡荡的家,半居住在另一个视野良好的家,香腮不自觉多了几抹羞涩的红润。
今晚提早从酒会开溜,其实是想去找劲。很不可思议的,她竟有点想念劲了。
这段日子以来,都是劲半哄半强迫骗她到他家,两人的关系她一直处在被动状态。劲经常不在国内,她则忙於工作,半个月见一次面是常有的事,她并不是很在乎。
但自从那天在撞球场很丢脸的哭倒在他怀里後,他们的关系就不大一样了。她慢慢会向劲吐露心事,劲不再只是……床伴,他变成一个容易聊天的……床友。
比较起亲密爱人,她更想要交心的朋友,劲真的是很好聊天的人。
这阵子劲忙著拍摄一系列平面、cf广告,掌镜的导演兼摄影师据说是他国中时代一位很要好的至交,事业重心已移往美国,但每年固定籍工作回台湾一次,回来都住在劲那里。
这些日子她正好忙著冰川集团的正式签约事宜回伯父家住,两人已经一个礼拜没碰头,不晓得劲忙得如何……
突然过去会不会太冒失?劲那位朋友如果还住他家呢?先打个电话好了……手机呢……好像遗忘在伯母家了……
「怎麽啦怎麽啦?丢了东西吗?瞧你魂不守舍的……说到少了魂,呵呵……」戚夫人拉著戚水笙掩嘴偷偷笑。「伯母告诉你,今晚鬼堂家那个不会笑的孩子也……」
淬见滑停一楼的电梯走出那个不会笑的鬼堂家孩子,戚夫人忙拿手绢捣住小嘴,向匹配的小俩口挥了挥手绢,知情识趣呵呵笑著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