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没事,多谢大人。”他哪里是有事,他是快被气死了,他就是眼瞎,才会当初为女儿订下婚事,还好发现得早,要是已经成亲,简直是耽误女儿一辈子。盛鹤岚心中明白,故作不解问道,“我听说这位李景淮不但是侯爷的外甥,还是你的乘龙佳婿?”沈候连忙摆手,“那是外人胡说八道,不过是当年娘和妹妹的一句戏言,当不了真,呵呵。”盛鹤岚勾了勾唇,“原来如此,沈姑娘貌美又胆大,知书识礼,一定能够找到好夫婿。”沈怀瑾不由看了他一眼,要是盛大人知道小妹喜欢的是他,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说?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盛鹤岚的博学多才以及文质彬彬给沈家两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出了京卫指挥使司的大门,沈候啧啧称赞,“难怪皇上信任盛大人,这个少年见识高远智谋过人,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沈怀瑾频频点头,心里却暗暗担心,这样的人物,小妹可是配不上啊,哎,可惜估计又是单相思。沈候突然又想到什么,气愤的吩咐沈怀瑾,“回去安排一下,不要让李景辉再进镇北侯府,让他回去养伤,还有,把那个白氏也给我送回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侯府带,本候又不是捡垃圾的。”“好。”沈怀瑾答应着,趁机说道,“要么也送姑母和祖母回李府吧,毕竟她们要照顾表弟。”沈候嗯了一声,“你去安排,不必再问我。”李景淮被扔进指挥使司的刑狱,除了第一天被痛打一顿,后来几天倒也没人来为难他,只是他的日子也很不好过,粗茶淡饭,吃不饱穿不暖,身边都是被打的血肉模糊,估计妈来了都认不出的那种人,还有每天不绝于耳的惨嚎声,都让他过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终于某天一个京卫来了,趾高气扬,“好了,你可以走了。”没想到京卫们刚把他抬到镇北侯府,丢在地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大表哥就过来冷冷告诉他,“府里这些时候不方便,表弟回家养伤吧。”沈怀瑾说完之后,他被抬进一辆马车,随行的还有哭哭啼啼的白氏,以及沉默不语的娘亲和骂骂咧咧的外祖母,他浑身痛的厉害,来不及问就昏迷过去。等到李景淮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浑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疼痛倒是缓解一些,耳边一个人正在嘤嘤哭泣,定睛细看,却是白氏。只见白氏哭得泪痕满面,虽说眼睛红肿,却依旧难掩天姿国色,珠泪点点,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搂在怀里怜惜一番。李景淮到昨日为止,对白氏十分痛恨,要不是她,他如何会被叛党抓住,饱受折磨,可是美人端坐面前,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怨谁,他的心又软成一滩泥。“好了,别哭了。”李景淮挣扎的起身,低声说道。他的声音惊醒了门外守着的沈夫人,抹着眼泪走进来,“淮儿,你终于醒了。”李景淮有些茫然,“娘,我这是怎么回事?”沈夫人呜咽几声,“淮儿,你受伤很重,娘请了大夫,大夫说好在都是皮外伤,为你涂了药膏,还开了一个药方,让你养上半个月,我们守了你一个晚上,老夫人年岁已高,实在撑不住了,刚去休息。”李景淮吐出一口浊气,环顾四周,“娘,那……”鼓足勇气问道,“怎么不见表妹来照顾我?”听到这句话,白氏脸色一白,沈夫人忍不住哭了起来,“还提表妹,淮儿,你究竟做什么,让她心灰意冷,她以前那么喜欢你,现在口口声声要退亲。”李景淮一愣,“不会的,表妹喜欢的是我,她不会退亲的,舅父也不会应允的。”沈夫人啜泣起来,“哥哥他已经提出退亲,淮儿,不会再有婚约了。”李景淮的心里突然痛了起来,痛的像是有人用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心里,痛彻心扉,痛的很不能立刻死去,目光涣散,“不会的,表妹不会的,她那么喜欢我,怎么会……”沈夫人不忍再听,哭着安慰李景淮,让他好好休息,抹着眼泪走到厅里,坐在椅子上不住落泪。一名家丁在外面缩头缩脑,沈夫人大喝一声,“做什么?”“回夫人,纪先生在外面,想见少爷。”家丁哆哆嗦嗦回道。“原来是纪先生,快快请进来。”沈夫人抹干眼泪,起身迎客。纪思堂进来看到沈夫人红肿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担心和难过,“夫人,您没事吧,景淮没事吧?我去看看他。”沈夫人又哭了起来,“淮儿没事,多谢先生了,我带您去。”两人去了后院,沈夫人轻声道,“淮儿,睡了没,纪先生来探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