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哭够了,见众人目光都是无限同情,哽咽道,“他看中奴的容貌,几次三番逼迫,要将奴赶出李府,后来更是引诱奴,说只要奴从了他,他就留奴在府里,他会退婚明媒正娶,让奴成为他的妻子,奴家中只有老父一人,无依无靠,只能从了他,可是他骗了奴的身子,就不要奴了。”白氏一番唱作俱佳,颠倒黑白,将谎话说得合情合理,就连沈知嫣几乎都要当真,不但惹得众人纷纷怒骂李景淮这个薄幸郎,就连堂上的师爷也十分同情,怂恿府尹传唤李景淮前来问话。府尹向来老谋深算,敏锐的发现其中一个疑问,“白氏,你说李景淮已经有婚约?”白氏点点头,“是,李景淮的未婚妻是他的表妹,也就是镇北伯府的嫡女,李景淮和我说过,他一直嫌弃他的表妹蠢笨木讷,早就想和她退婚娶我。”衙门外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个老汉说道,“咦,镇北伯府我似乎听到过,是不是说嫌贫爱富想退亲的那个镇北伯?”众人瞬间恍然大悟,“不要脸至极,原来是自己寡情薄意,见异思迁,做了不顾人伦的事情,还倒打一耙,诬陷镇北伯,自己的亲舅舅。”“谁说不是啊,我记得以前是镇北侯府,战功赫赫,最近变成了镇北伯,难道就是因为外甥的诬告?这种人应该被雷劈死啊。”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看到有些人已经往外跑,想必是要赶快将这个消息传出去,沈知嫣勾唇冷笑,李景淮纪思堂,你们利用舆论,制造谣言,我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知道你们受不受得了。府尹听到镇北伯是李景淮的舅舅,不由犹豫起来,这镇北伯究竟和李景淮闹翻了没有,闹翻了就好办,秉公办事就好,若是还藕断丝连那就麻烦了,镇北伯哪里是他一个小小府尹惹得起。盛鹤岚见堂上陷入一片死寂,不由瞥了府尹一眼,见他一脸呆滞,立刻猜到他心中所想,“府尹大人放心,我想镇北伯恨不能弄死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府尹心中立刻有了底气,“盛大人说的是,来人,传李景淮。”俄顷,一脸发蒙的李景淮被带到衙门,沈知嫣藏在一个大汉的身后,李景淮并未看到她。上的堂来,李景淮看到白氏跪在堂中央,不由又是一愣,“大嫂,你在这里做什么?”原来去李府的衙役,毕竟是尚书府,虽说是已故尚书,也是尚书,衙役们心中怕引来麻烦,并未说明究竟何事,只是说府尹大人有请,连哄带骗的将李景淮带到衙门,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事,因此见到白氏一怔。府尹一拍惊堂木,“大胆李景淮,有婚约在前,不忠于未婚妻,觊觎大嫂的美貌,甜言蜜语威逼利诱,骗了她的身子却始乱终弃,简直是枉为读书人。”李景淮大惊失色,什么叫骗了身子?他对着白氏怒目而视,“你胡说些什么?”白氏避开他的目光,呜呜咽咽道,“大人,一切如您所说,请您为奴做主,否则奴只能一死。”说完又哭了起来,美目含忧珠泪滚落,恍如梨花带雨清荷凝露,看在李景淮眼里却如看到了毒蛇猛兽。他眼前又出现凤雏书院那一幕,她拖累自己害的自己被叛党掠走凌虐,他一直护着她待她比待自己还要好,为了她羞辱表妹,为了她忤逆外祖母和娘,他为了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却换来她在公堂之上对他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表妹,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李景淮心中悲鸣,怒目瞪着白氏,“蛇蝎妇人,我何时碰过你,我一直敬你重你,你却这般待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说完,他转身看向府尹,“大人,我以前确实对白氏有了爱慕之心,可是我有未婚妻,后来知道白氏此人轻浮薄情,又明白自己真心所爱之人,早已断了心思。”白氏闻言,捂住脸哭泣起来,哭诉道,“既然你明白自己所爱之人,既然你说我轻浮薄情,为何那晚告诉我,我是你平生所爱,从我嫁给你大哥那一天,你就喜欢我,你还说要退亲娶我为妻,趁机要了我的身子,我好后悔,不该听信你。”她的哭声凄婉动人,柔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听得众人一阵心酸,不管不顾,纷纷骂起李景淮,什么猪狗不如什么负心薄幸,什么难听骂什么,堂上堂下骂声一片。府尹脸色一沉,一拍惊堂木,“肃静,不许交头接耳私下交谈,李景淮,我问你,若不是你始乱终弃,白氏为何会到公堂上抛头露面,为何会不顾女儿清白?”李景淮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他虽说口齿伶俐,但如今这种千夫所指下,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指着白氏,你你你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