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师父!徒儿办事不力!”那被莫赠唤为阿芊的女人跪在地上,半边脸红了一片,可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忍。“谁让你去惹齐元的?”那人满头长卷发,额头点坠为一颗晶亮的黑曜石。麦色皮肤之中,一双鹰似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如同盯着一只猎物,片刻都能将她撕碎。“徒儿知错。”她咬破了唇。“罢了,不中用的东西!”那人一扬手,身上皮革交织散出难听的碰撞声音。“明日就看你斗茶如何,只能赢不能输!”他俯身盯着她,她也毫不惧色。“今日见到莫赠了?高兴吗?”她垂下眼珠子,“不知师父何意,徒儿并不认识她。”那人突抓起她的脸,捏的她脸颊生疼。“曾经将你扔到甘乌寻上好的陇南绿茶时,掉入狼窝差点被狼咬死的你,不是被她救了么?”他又将此事说一遍,阿芊不得不想起了那日的惊恐。“你可不知,是谁将你推进狼窝的。”他又道:“我既然能一次让你去死,那就一定有,一会儿回府召太医进来。”“跟我走吧,太医毕竟是皇上的人。”挑拨汴都大道交织着密密麻麻而又井然有序的小街,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莫赠紧握着陈娇左手,紧紧同她依偎在一起。陈娇不时甩着头,模样挣扎极了,莫赠全然看在眼里。她心里不是滋味儿,步子也急促起来,身后几个护卫不得不迈着大步跟紧跟着她。不知多久,莫赠钻进一个小巷子,巷中人多嘈杂,有赤膀的屠夫在砍肉,有老妪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卖橘子,还有哭闹的黄毛孩童。伽章握紧手下的佩剑,踢了踢脚下乱扔的菜叶。他警惕着注意四周是否有异,但显然那些人只对他们穿着多看了几眼而已。这小巷不仅脏乱不堪,隐约还有臭味儿。她扶着陈娇停在了一个小药铺门口。可与其说是小药铺,倒不如称之为一间破草房——邻里之间架了几条长树干,顶用茅草,四周批着泥土做墙,墙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难看的毛笔字:回春堂。药铺在巷尾十分隐蔽,谁都不曾想此处藏了个铺子。汴京城中药商被一位姓孙的神秘人招过去,若是想在京中开铺,必定经过那人同意。不知此处为何藏了个药铺子,即使在汴京城活了二十年经常踩点儿溜达记商铺、人家的王成,也甚是觉得奇怪。何况那铺子中除了一张破木桌一个破凳,再无它物。而伽章他们在边塞住过狼窝睡过雪地,自然对此不会有所隔阂,但在于现如今他们的将军要在此处看病,怎么着他们也不愿意。“郡主,您这是?”伽章问道。莫赠将陈娇小心翼翼的推给伽章,抬脚便进了回春堂。伽章他们眼睛都瞪圆了。只见不久,莫赠被一白胡子矮老头赶了出来,那人嘭一声儿关了门。门顺之摇摇欲坠,莫赠忙扶着破门道:“公孙老头!关什么门!我都解释清楚了她的病情,不是说医者圣心,你大慈大悲行行好吧。”郡主在求一个怪老头?五人二丈摸不到头脑,疑惑的互相对视。突然陈娇那处传来一声呢喃,莫赠忙转过脸去,陈娇已经软了身子,昏迷过去。“将军!将军!”伽章背起就往外冲,他责怪道:“若是方才回了府召太医来,将军也不会这般!”莫赠心底一沉,大喊道:“王成明月!拦住他们!”“郡主,您到底想要干甚?若是再耽搁一会儿将军的病情,休怪小的对您不客气!”伽章冷冷的看着莫赠。莫赠咬碎了银牙,朝那破门里的人道:“公孙老头!今年的贡茶我同意帮你再搞一些来,让你喝到明年雪来、后年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