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松了口气。“你来齐府才不久,切莫强出头。”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头一歪,倚在那个小兄弟身上睡着了。小兄弟无奈的哦了声儿,竖着身子继续看守。齐府本就建在较高地处,此处视野最好,能将整个齐府收入眼底,特别是东院一出动静便能听的清楚。微茫的月光中,宋亮一双眼睛威威闪烁,靠在小兄弟身上往东院墙外一双身量不低的人看去。“少爷,少奶奶顺利被带走了。”王成快速背开他们,一个死角处对着那人道。齐棣静静的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起码在夜色中他是安静的。“您放心,少奶奶今夜便被送出汴京城了,就算老爷他们在如何寻她,也绝不会在汴京城看到少奶奶的影子。”王成碎碎念道。齐棣忽然转身往齐府角门走去,“姑苏有汴京城好吗?”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压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王成一怔,继而半晌才道:“??????都好。”齐棣没有答话,仿佛从未听见他的话般。????????????莫赠是被颠簸醒的。莫赠睁眼面前一阵强烈的光线,她浑身酸痛扶着腰羸弱的坐起身。待她适应了马车中的光线,便看到眼前四面是整齐贴了软包的车壁,身下是铺了几层的棉被。“茗温,你醒了?公孙大夫!”“安卿哥哥为何您深夜入齐府?”莫赠瞧着那白衣男人灿若星辰微微闪烁的目光,莫赠欲要福身,却被他扶住。等等,公孙大夫也在?“茗温,先不谈这个,你好好歇息。”他担忧道。马车空间大,莫赠竟不知身后还有一人。马车较低,公孙大夫附身绕到莫赠身前,冷冰冰的瞪了莫赠一眼,似乎有深仇大恨般。他甩手捏了下她的手腕儿,道:“无妨,就她这身子好得很,听说前几日你落水了我寻思着也得睡上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屁事儿没放一个,白白让老夫担心了那么久!”她微微颦眉,心里想的却是其他。莫立扬的轻功竟然如此了的。夜中莫立扬破窗而入,躲过齐府暗卫直入她屋,先抛开他一贯以羸弱形象示人,也抛开他会轻功,夜中齐府暗卫是白日巡逻看守的人两倍,若没有府中人暗中帮扶,他不可能这般容易就能将莫赠带走。莫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莫立扬见莫赠无事,便松了口气解释道:“自从你被救回来之后,京中谣言越来越重,我便去了齐府好几次,都被挡了去。昨日齐棣前来求我,我才知道……才知道你在府中受了这么多委屈……”莫赠垂着头默默不语,如见所思便知必有心事。莫立扬叹了口气,便将所有实情告诉了莫赠。他说:“伯父确实要反。”只是结局不尽人意。莫赠怔望着他,接下来的话便令她几要抗受不住。莫宴桑蛰伏如此之久,只因莫宴桑信任齐元,称兄道弟几十年,到头来竟然被身边人害了!齐元得知心思动摇告了皇帝,王府才被灭了满门。还没开始反,莫宴桑就被安上了谋反罪名。多么可笑?朝中以刘太傅、齐元为首中间立派,宣郡王长子宣郡王世子为列,在莫宴桑谋反一事中皆有功。莫赠心头突然被一张大手揪的死死的,她猛然双手撑地,强忍道:“宣郡王一家素不爱理朝政,他一个世子怎会同齐元那奸人一起参杂其中?”她不信。可是唯一的理智告诉她,莫立扬涉险将她救出,没必要欺骗她。莫赠心头大痛!她白白喊一个仇人叫爹爹,莫赠胃中翻滚几乎要吐出来。莫立扬叹了口气,双眉紧紧叠起,“茗温,这世间看起来完美,风景处处可观,可人心并不如此。”“怎么着,你这傻子还要回汴京去问那齐老奸头子是不是真的?哼!”他瞪了莫赠一眼,扔过来一张面巾,“你可知你爹两年前为何将我送出府外?还不是怕你嫁入那老奸头子家,王府没了后你被人害没人去帮你!”他摊着双手语气激动的不停颤抖。“我知道你还有疑解须知,齐元为了展露自己对莫宴桑心存情谊,又迫于外界的压力,才保全了你。”莫立扬闭上双眼不忍直说,但人总是要成长——终要让她面对现实。莫赠耳间嗡嗡作响,抬眼看他们时愈发觉得模糊。公孙大夫见那张挂满泪珠的小脸儿,也不忍心再说什么过激的话。他道:“慎亲王再未被调离京城时,与你爹关系甚亲,此次也是他让世子殿下尽量在京中帮衬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