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谈异对真真道:“你有经验,你来。”“我怂。”真真直摇头,推了一把止境,“你去。”止境虽不怕,可怎么也抓不住婴鶊,手背反而被啄了一下。他吃痛,来不及关门,那婴鶊眼见有机会,扇扇翅膀刚要逃出去,一株血石蒾出现在眼前。澹台成德正好进殿,见乱成一团便想起以血石蒾引诱它,那机警的大鸟一下变得痴傻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血石蒾,顺着血石蒾来到了谢罗依的床边。真真在一旁笑道:“还是咱们殿下厉害。”短短几天,谢罗依原本还有一丝血色的皮肤已变得半透明,澹台成德问道:“她怎么会这样?”连翘垂下头道:“那蛊虫很顽强,奴婢真的尽力了。”孟谈异一瘸一拐地走来,对连翘道:“这不怪你。先切开她的伤口吧。”他自觉避嫌,站在床尾,连翘拿小刀划开她心口的皮肤,血出得很少。婴鶊没什么兴趣,澹台成德就用血石蒾诱导它,见它痴迷上当一翻手就将血石蒾藏入袖中。婴鶊以为血石蒾就在她心口之下,朝着那里就啄了下去。一开始谢罗依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婴鶊越啄越起劲,她痛得皱起了眉头,口中哼出破碎的声音。鲜血的味道再次弥漫开来,婴鶊嗜血的天性被激发起来,谢罗依被折磨得弓起了身子,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滚落。“依依别怕,我们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痛了……”澹台成德像哄孩子一样,紧紧握住她的手。真真看傻眼了,他什么时候如此温柔了?婴鶊忽然一仰头,叼出一只金光闪闪的虫子,那虫子扭动着身体,肚子胀得鼓鼓的,在婴鶊的喙上挣扎。连翘伸出手想让婴鶊将蛊虫吐出来自己好研究一下,没想到那婴鶊根本不给她面子,卷起舌头就将蛊虫吞下肚子里去。连翘惊道:“这鸟且不是也要?”小桃看得仔细:“那蛊虫已经被一截为二了。”连翘细致地将伤口缝合好,但仍连叹可惜。一切处理妥当后,澹台成德让他们都下去休息,孟谈异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了。”正要离开的连翘忽然停下,诧异道:“殿下您受伤了?”澹台成德仍握着谢罗依的手:“一点小伤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孟谈异冷笑一声:“我也不想管你,但你若死了,小依醒来会骂我的。”连翘听他这么一说意识到伤得很严重,非要拉开他的伤口,澹台成德嫌麻烦,她却道:“我是医女,没办法见死不救。”这话说得让孟谈异忍俊不禁,他乐得袖手旁观了。左臂的伤仍是让第一次见的人吓了一跳,血肉模糊的臂膀让一旁的小桃惊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连翘却落下泪来,不停地抹泪。澹台成德皱了皱眉:“你哭什么,不是要换药吗?”连翘忙点头,端着药盘手却抖得不停,澹台成德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臂。“连翘!”孟谈异看出里端倪,喊了她一声,这一声倒是将她的魂叫了回来。连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吸了吸鼻子,手才稳了下来。情难解小桃将孟谈异拉到一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孟谈异将来龙去脉与她说了。两人看着澹台成德面不改色,任由连翘为他换药,一手还紧紧地握住谢罗依的手,担忧地看着床上仍昏迷不醒的人,不免都唏嘘感叹。孟谈异叹了一声:“若没有他,小依就没命了。”小桃见他离开,又不放心地看看澹台成德和连翘,终还是跟上孟谈异,问道:“殿下为何如此?难道就因为我和连翘把真相说出来了?”“或许是吧。”孟谈异道,“所以他才说他欠小依的。不过,瞧他的样子倒也不像在做戏。唉,算了算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他甩开衣袖想故作潇洒的离开,无奈这两天拼命赶路,加重了腿伤,一瘸一拐的没半分潇洒的样子。走了几步心里头发酸,里面已经不需要自己了,但愿澹台成德能真的对小依好,不然的话新仇旧恨得一起好好算!连翘换完药就出来了,见小桃还站在殿外便拉她走:“殿下执意守着娘娘,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桃道:“我是怕娘娘……”“我家殿下受了那么重的伤,手臂都快断了,还不全为了给娘娘寻药,又怎么可能会害她。”“瞧你这个小心眼,我是怕娘娘醒来会,会……”小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觉得放他们两人单独待在一起不是很妥当。连翘却没想那么多,拖着她就走:“我们还不如去看看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