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成德道:“可他们若知道卧佛像在我朝,且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这我就不知道了,殿下觉得呢?”她会不知道?澹台成德不信,这丫头是明明把什么事都想好了,故意的。被连延知道卧佛像出现在北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来他们不敢找北晋的麻烦,二来若他们敢来,就正好撞到了枪口上。皇帝早有收复连延之心,只是寻不到好的借口,这样一来正好可以借卧佛像现世之事宣扬天命所归,顺势南下攻进,无论什么结果,进退都有度。澹台成德想,看来他要趁此机会摸清连延的实力了。从京都到连延日夜兼程至少也五天路程,一路上风餐露宿,谢罗依被他嫌弃了好久,直到入了连延的王城,澹台成德才收起了那份孩子气。两人在驿馆歇下后换了套平民装扮,在王城最热闹的大街上闲逛。“这里的民风倒是更加彪悍。”澹台成德边走边看,最后将目光投向一座别致的茶楼。“是啊。这里人都很好,热情又淳朴。”他看不惯的彪悍在她看来却是熟悉又温暖,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那座茶楼,“想喝茶了?”澹台成德道:“不了。只是觉得有些特别。”“走吧。”谢罗依拉着他往茶楼走,轻声道,“茶楼消息最多,好不容易翻山越岭来了你难道不想多了解下连延?”澹台成德瞪了她一眼,相处几天她快成自己肚里的蛔虫了。进了茶楼,跑堂的很殷勤的来奉茶,谢罗依好奇地问道:“你们东家一定是个风雅之人吧?”跑堂的笑道:“姑娘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我们东家全城的人都很少见过他的真面目,倒是我们掌柜很会做生意,东家可信任她了。说完朝一处指了指:“那就是我们掌柜。”一个姑娘,虽是异域风情却极有侵略性。澹台成德赞叹道:“你家掌柜是个尤物啊。”话音刚落,那边掌柜似乎听到了他轻薄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旁边的谢罗依更是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痛得差点没让人跳起来。“小哥能帮我们请你们家掌柜过来一下吗?”谢罗依脚下用劲,脸上却笑得十分温婉娴淑,看得跑堂的都呆了。直到澹台成德自救地咳了一声,跑堂的才回过神来,桌下的那只脚也放过了自己。他暗暗舒了口气,这年头女人都喜欢恃美而凶吗?掌柜姗姗而来,原本冷如冰霜的脸瞬觉笑脸盈盈:“二位客官要来点什么茶?对了,我们这最出名的就是连延奶茶,二位要不要来上一壶?再配上本店独有青麦小糕,保管让你怀疑人生。”谢罗依笑道:掌柜的真会说话,那就依掌柜的来上一套吧。”“好嘞。”她吩咐下去正准备离开,却被谢罗依一把抓住,“姑娘还有什么吩咐?”谢罗依看了一眼澹台成德后道:“我和我哥是跑江湖的客商,路过贵宝地就是来淘点稀奇玩意的。你这茶楼别致的很,我很喜欢,所以……”“我们不卖。”掌柜的沉下脸,看上去被得罪了。“掌柜误会了。”谢罗依解释道,“刚刚听说你家东家很有意思,所以想见一见,拜会一下。”“我们东家不见客。”她断然拒绝,正要拂袖而去时被谢罗依拉住。“掌柜别生气啊。我这儿有一块金片,麻烦交给你们东家,他见到此物自然会见我们。”掌柜看着她手中的金片,有一刹那的失神。“麻烦掌柜。”谢罗依将金片塞在她手中。掌柜勾了勾唇角,眼中划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笑:“那就请二位稍待。”澹台成德朝她投去探寻的目光,那意思像在质问她,不准备解释下吗?“你想知道我和掌柜的关系?”她靠近他压低了声音,笑得狡诈。澹台成德道:“我想知道你和她东家的关系,别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此行的目的。”谢罗依见他处变不惊,故意道:“那块金片是他们东家送我的定情物,上面用连延文刻着三个字,风雪楼。”这茶楼就叫风雪楼,澹台成德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又苦又凉。“那我倒是好奇你这位老相好了。”逗人可要有个极限,谢罗依见他神色与刚才不同,戳了戳他:“生气了?”“笑话。”澹台成德很想发火,他们来这儿又不是游山玩水会友访亲的,时间紧迫,她到底懂不懂。谢罗依道:“我这位老相好能带着我们顺利通过守卫森严的王宫找到宝库,只要他能帮我们,此行就成功了大半。”“就凭这块金片?”澹台成德冷哼一声,“你没注意刚才那个掌柜的吗?她或许就是你那老相好的新相好。你啊,别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