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整个身子趴在地上,看见了床底下闪烁的屏幕:“这年头多的是不止一个手机的人。”孟夏捡起手机,屏幕是一个没有存过的号码。孟夏按下接通键,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今天晚上八点过去可以吗?”两人对视了一眼。孟夏开口:“先生,这个号码的主人遇到了一点麻烦。我是警察,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办案。”“嘟——嘟——嘟——”贺青看了看孟夏:“他是不是不知道这电话有来电显示?”孟夏勾起嘴角看着他:“哪能谁都像你一样聪明。”孟夏正要继续搜证,一旁的贺青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孟夏举起手机:“怎么了?”贺青抬起头:“你觉不觉得这个手机的位置很奇怪?”孟夏挑眉看着贺青。贺青继续道:“那个地方,不像是手机会不小心掉落的地方。与其说是不小心踹进去的,倒不如说,更像是她有意扔进去的。”贺青站起来,绕着床走了一圈:“可是她又不扔掉这个手机,出门又不带着…所以这个手机不是她惯常用的,可是又因为某种理由,她必须留着这个手机…”孟夏蹙眉看着手机:“走,去找葛星。”杂货店内,头发花白的孙伯穿着破旧但齐整的白汗衫,戴着边框掉色的老花镜,谨慎回答着模拟画像师的问题。葛星蹙眉站在一边,看着画像的进度。看到警察入内,孙伯很明显颤了一颤。贺青越过众人,走到孙伯身侧:“孙伯,你不要紧张,你就把早上跟我讲的跟这位警官讲一次就行。”孙伯握着贺青的手,颤悠着点了点头。孟夏隔着证物袋把手机递给葛星:“查一下,应该是受害人的手机。”葛星一边接过手机一边感慨:“老大,这年头还有人用这么老的手机!”孟夏不置可否,微微挑了挑眉。葛星返回车内打开了自己的设备。杂货铺内一时悄然无声,只剩画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您再看看,这样像吗?”半晌,模拟画像师从画家上取下肖像,递到孙伯面前。孙伯摘下老花镜,微微眯起眼:“像!很像,就是这样!”孟夏凑上前,纸上的嫌疑犯面目狰狞,一道伤疤从太阳穴延伸到鼻翼…孟夏微微皱起眉,抬眼朝画师道:“麻烦了。”贺青走到他身边,轻声开口:“有什么问题吗?”孟夏盯着画像,蹙着眉头道:“这个长相,是不是太容易认了一些…”贺青转头看了看孙伯,压低声音:“可能老人家受到了惊吓,难免有些夸大记忆,不过基本特征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孟夏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两人走到车边查看葛星的进度。屏幕前的葛星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孟夏:“老大,这手机里被人装了定位软件…”孟夏侧身看向电脑屏幕:“定位软件?可以追查到定位信息都发送到了哪里吗?”葛星摇了摇头:“这是单向追踪。”孟夏看着电脑屏幕微微皱起眉头:“除了追踪器还有其他发现吗?”葛星道:“没什么特别的。这个电话应该才用了一年,除了通话基本没有其他功能。来电号码也是五花八门哪里都有,很少有重复的…”孟夏直起身,看了一眼贺青道:“刚刚一个小时左右接通的电话,能查出来是谁吗?”葛星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起来,不一会便转过头看着孟夏道:“找到了,这个号码的登记姓名是马海波,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号码的公开信息,应该是城南一家饭店的老板。”孟夏把手里的肖像递给葛星:“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和贺青去一趟。这是嫌疑人画像,你让局里同事一起查找。嫌疑人或者叶欣那边受害人有任何消息,随时给我打电话…”警车从留园小区驶出,往城南而去。两旁的香樟连成了一条青色的线,急急向后略去。五月的暖风舒适宜人,这个满城花开的初夏,有人在欢喜、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呐喊、有人在沉默;有人被人群簇拥,接受极致的赞美,承受无尽的诋毁;有人孤身上路,一去经年,英魂荣归故里…这个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故事。人们有太多的景要赏、太多的人要见、太多的剧要追,太多的潮流要追赶,太多的美食要品尝…人们看不见形色匆匆的陌生人,不在意错身而过的独居客,这是这个世界的平常。手机铃声打破了车里的沉默,贺青示意孟夏靠边停车。孟夏接通电话,贺青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闹市的街头喧嚣依旧,孟夏看着贺青走进了某间咖啡馆:“喂,叶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