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茵家里只有一个靠人力拉的木板车,所以要往城里去只能让有拖拉机的人家捎带。 白茵见王秋芬这样急切,她有些无奈,&ldo;妈,你这也太着急了,那考试明天下午才开始呢。&rdo; 王秋芬呸了一声,点了点白茵的头,&ldo;臭丫头你懂啥,咱到城里还得去找旅社,你当是那么容易的?&rdo; 最重要的是她兜里没带那么多钱,住旅社还得看价格,这就得多跑几家才能对比哪个省钱些。 白勇是庄稼汉,王秋芬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妇,他们种地得的钱也只够一家温饱而已。现在又要养俩孩子,更何况俩孩子都快到了抽条的年纪,哪不要钱,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白茵心中叹气,多少年她都没尝过没有银子的滋味了,那日子久远的她都快忘了。可偏偏她现在连这个世界的底细都还没摸清,也不敢轻举妄动。 从王秋芬和白勇的谈话里,白茵只知道这里好像对玄之一道打压的厉害,说是什么封建迷信,散播了都是要被抓的。 白茵和王秋芬坐上了隔壁张阿婆的儿子宝顺家的拖拉机上,当然人家也不是专门送她们跑这一趟的,他是要去城里卖西瓜,听说白茵要去城里考试,他才主动提出拉她们一块儿的。 王秋芬看着满拖拉机的西瓜,她小心的搬开了几个西瓜,才拉着白茵坐了下来。 路上王秋芬看白茵一点去考试的自觉都没有,她纳罕的问:&ldo;你咋一点不紧张?&rdo; 就白聪才上小学三年级,每次考试都求爷爷告奶奶的,她闺女就不知道紧张这俩字咋写。 白茵嘴角微抽,&ldo;我觉得我能考上。&rdo; 现在的文字不知道比以前简单了多少,笔和字她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至于数学的话,她觉得那张九九乘法表真的没什么难度。 王秋芬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么多年她都没看出来她这闺女这么自恋。 &ldo;死丫头,你这回要考不上,看我不抽你。&rdo;王秋芬警告白茵。 其实王秋芬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让白茵考上。一面她不想她和白秀见面,可另一方面她更不想让白茵这辈子就这么在村里蹉跎,每日都干那些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 白茵连忙点头,好像深怕王秋芬一言不合就动手,&ldo;我保证能考上。&rdo; 王秋芬这才满意,然后她让白茵躺她腿上睡觉,这里离城里还远着呢。 白茵顺从的往王秋芬腿上一躺,她嗅闻着王秋芬身上泥土和汗水的味道,良久她才微微一笑。 这时候开拖拉机的宝顺和王秋芬交谈了几句,王秋芬嗓门还是不小,可她的腿却一动不动的让白茵枕着。等两人交谈结束,王秋芬低头看了看白茵,看她的头发被风吹到了脸上,她就顺手帮白茵捋到了耳朵上。 不可避免的,王秋芬粗糙的手就摸到了白茵脸颊上的肉。 嘿,这皮肤白皙细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小姑娘是她王秋芬养大的闺女! 不知道怎么,王秋芬想到这个心里就乐呵呵的。 ‐‐ 到了城里,白茵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了一下。 马车怎么拉的她知道,可没有牲畜只凭四个轮子的东西怎么跑起来的而且还跑那么快…… 至于旁边五、六层的楼房倒没让白茵有什么感觉,毕竟她上辈子随着她师父时常出入北京紫禁城,南京的皇城她也去过不只一次。只是不知道这个朝代是否还保留着当年成祖找人测算建成的&ldo;龙兴之地&rdo;。 王秋芬大概看了一眼县城最好的中学,再回头就见自己的闺女一眼不眨,没见过世面一样的盯着偶尔出现的汽车猛瞧,她一巴掌就拍到了白茵的头上:&ldo;你别给老娘丢脸了。&rdo; 白茵摸了摸被打疼的头,委委屈屈的说:&ldo;我又没见过。&rdo; 本来以为拖拉机已经很神奇了,没想到来了个铁盒子一样的东西,比拖拉机更神奇。 白茵话音刚落,她就听到旁边一个人&ldo;噗嗤&rdo;一下就笑出来了。白茵望去,她就看到了一个刚从那个铁盒子上下来的小男孩在冲这边笑。 不用想,他铁定是听到了白茵和王秋芬的对话才忍不住笑的。 王秋芬从来都不是什么细心的人,所以她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嘲笑了,而白茵向来是目下无尘,说难听点就是不屑于搭理别人的性子,所以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更没有半窘迫。 白茵看都没看那个男孩,就径自打量起了她未来的学校。因为成绩好,村里的老师没少给她开小灶,如果她再考不上,那她真的是蠢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