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玄冷笑道,“凡事都得讲究个证据,仅凭太傅一人主观臆断,怎能让众人心服?”“太傅位列三公,右相已然对太傅动了杀心,今日太傅如若真有个什么闪失,右相可担得起谋杀太傅之罪?”萧见黎振振有词说道。温玄此前对太子与林海嫣和好之事将信将疑,毕竟那么多年罅隙白在哪儿,岂是一朝一夕可消灭的?但事到如今,他二人竟联手对抗自己?温玄看见头发花白的裴裕和年近中年的台御史,不禁轻声笑出声来。“御史大人台锦桥是太子的人,帮助萧见黎自然无可厚非。裴裕与我向来不对付,正好狭私报复!”林海嫣怒道,“狭私报复?右相未免想得太多,我家先生不问朝政,岂会有闲情逸致狭私报复?”见温玄死不悔改,林海嫣已然不愿多听温玄说一个字。“先生,今日我便要将右相的嘴脸公之于众!”林海嫣手指温玄,“此前官府在常兴当铺查获十二箱火药,但根据落蝶阁绿柳所言,从落蝶阁出来的火药明明有十三箱!”林海嫣环视四周,凝眉道,“我一直想不到那萧见黎颔首,挥手身边几个士兵上去。那马车很是结实,五六个人朝着马车猛砸。几分钟后,那马车已然分崩离析,而里面箱子都随之抖抖落下来。“身处外地的温寒漪通过不起眼的箱子,混入落蝶阁,然后经由老鸨之手,被送给右相。右相勾结番人已成事实,你还有何狡辩的么?”温玄叹然道,“我女儿她没死!我也没有勾结番人!我温玄一生为相,怎会背弃家国?”裴裕启唇道,“温相之女温寒漪早在几年前就去了,先天体弱、活不过十载。而如今的温寒漪不但体格与旁人无异,而且还能歌善舞,怎能不让人心疑?”台锦桥仔细观察了一番马车中的箱子,果真与番人盛放火药的箱子一模一样,惊叹道,“温相啊温相,你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身为臣子,竟干出通敌的祸事!”温玄正色道,“陛下呢,我要见陛下!太傅毫无证据,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哪!”“就凭你,还有机会看见陛下么?”林海嫣含笑道,“证据?恰巧我这儿有人证。”温玄一愣,他自认手下人忠心不二,不好拿捏的人都已死了。人证?林海嫣只要不凭空捏造,她上哪找到人证?“那本官倒是要好好看看,太傅口中所说的人证……是何人?”林海嫣一挥手,两个士兵押解一个头裹黑巾的男子上前,将那黑色头巾解开,只见那男子竟是——卞景。卞景的嘴唇毫无血色可言,头发也零散在垂在鬓边,对上温玄的目光,不由得轻笑一声,“玄策,纵然你心中千般不愿见我,但奈何……我还是来了。”温玄看见卞景死而复生,错愕不已,“你……你怎生在这儿?”继而瞬间回头看萧见黎嘴角上挑,大惊失色道,“太子殿下,你竟然没有处死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