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胜似乎愣住了,他看着被摔碎的手镯,眼神震惊又难过,“殿下——”
但后半句要说的话,却卡在嗓子眼,发不出声音。
她步步紧逼,乌玉胜却毫不后退。
直到她一剑刺入他心口,鲜血顺着剑尖滴在地上。他握住剑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只喃喃地重复着“殿下”。
剑身被抽出,鲜血溅了满地,乌玉胜伤势实在太重,他控制不住般半跪在她面前,眼角似乎有泪珠,但血渍太多,朱辞秋并不确定。
最后他望向她,声音沙哑又颤抖:“为何不信我?”
她冷冷地看着乌玉胜,弯下腰伸出手,触碰到他后在他耳边轻声道:“本宫最恨骗子。”
最后乌玉胜被她推入断崖之下,死不见尸。后来她没有回燕京,仍然是在龙虎关与穆东风一同抵抗南夏之军。
一年后,龙虎关失守,乌玉胜重回战场,性情大变。
如今她再想起这件事,心中波澜仍不能平息。
因为她当时,真的很喜欢乌玉胜。
可当年心中的痛苦与绝望,就像在心上开了一道狰狞的血口,只要一触碰,便牵扯全身,密密麻麻的痛苦让她喘不过气。只要再看再想一眼,都会让自己万箭穿心。
太痛了。
朱辞秋睁开眼,揉着酸痛的胳膊站起身走向门口,却被门外的守卫阻挡,让她退回帐内。
她又被关住了。
一直到春狩开始的第一日前,她都被关在此处。
但朱辞秋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如今南夏表面上最支持乌玉胜上位的便是母赫族,他们压准乌玉胜能夺得王位,但又怕乌玉阙身后的巫族势力,以及阴晴不定的乌图勒。
春狩是男女相看的日子,母赫族绝对会有动作,而她要找乌玉阙,便是想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带着人先特别留意母赫族的动作,只要他们稍有动作,她便能猜出大概。
如今虽然浪费了诓骗乌玉阙为她所用的几日,但春狩开始后,她也仍有机会。
另外,巫族的新任首领是娜木寒同父异母哥哥的儿子,他并非受继承,而是靠智谋与武力上位的,才二十四岁。
这位年轻的巫族首领,既然有夺位之才,必不可能愿意将全部身家押在乌玉阙身上。更何况,他向来瞧不起娜木寒一众,也与他们不和。
巫族如今怕也如母赫一般暗中观望,表面不动声色仍旧支持着乌玉阙。
而朱辞秋自己呢,虽说她会助乌玉阙与乌玉胜相抗,但她绝不可能让乌玉阙坐上王位。
正埋头想着时,外头响起巨大的号角声与吼叫,朱辞秋站起身走向门口。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守卫掀开帘帐走了进来,冷着脸一左一右地将她架了出去。
驻扎之地正对面的巨大地盘,是他们的春狩开宴之地,桌椅摆在那里,密密麻麻的人坐在席位上,中间是被围成一圈的空地。
听闻春狩开始之日,南夏族人要将未来狩的猎物先示于上天,以求春狩顺利。
他们会将猎物绑在空地上,参加春狩的每一人都需射死一只,以告上天。
而此时的空地上,除了猎物,还有大雍俘虏。朱辞秋被带到俘虏的最前头,正对面是乌图勒与娜木寒。
她被两边的守卫扭转身体,面向俘虏。
守卫在一旁大声喊出话,声音在空地上震耳欲聋:“这是你们大雍的怀宁公主,还不快拜见你们的公主?”